次日早晨起来后在酒店外面遛达,才发现酒店所在的大街尽头是一个滨海公园。公园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沙滩,沙滩上的沙是黄沙,但因为当时雾气很大,所以沙滩看起来很一般。
沙滩上有不少人来来往往,走步活动腿脚。走步的人大多是老人,他们的穿着是平时居家的衣服,应该都是当地人早晨起来呼吸海边的新鲜空气。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犹太老人,他们个子都不高,满头零乱的白发很容易联想到爱因斯坦,所不同的是爱因斯坦还有一双智慧的双眼能洞悉整个宇宙。
早饭后回旅馆倒时差,一觉睡到上午快到12点才起来。出去找餐馆,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家中餐馆,门面还挺新。这有点出乎意料,以色列居然也有中餐馆。出于好奇心,我决定进去看看。一进门马上迎上来一位年轻女孩,满头金发,明显有俄罗斯血统。当时我心想当地中餐馆生意不错,雇得起华人以外的人。
坐定后她递给我菜单,上面两种语言,前面是希伯来文后面是英文。这是平生第一次上中餐馆看到菜单上没中文,这又是一意外。心想当地华人教育程度真高,都懂希伯来语或英语。接受点菜的是另一位金发美女,而且后面等餐期间,也没看见一个华人面孔的服务生。当时没在意,谁服务无所谓,金发美女来来去去还是一种别致的风情,只要大厨是华人就行了。
二十多年过去,全记不得当时点的啥菜了,反正上来的菜全没中餐的滋味。看来厨子肯定不是华人,说不定他自己都没见过真正的中餐,所以水平连北美的熊猫中餐连锁店进店才两天的墨西哥学徒水平都还不如。当时没看厨房,但可以想象厨子应该也是俄罗斯或东欧来的犹太移民,落地后找不到事做,就到这家冒牌的中餐冒牌当了一个中餐厨师,其胆量也够猛的。
下午六点过,耶次和海恩斯两人一起来旅馆接我,几句问好之后上车离开了旅馆。车出海法后也是区间公路,沿途没啥很深的印象。大约一小时后到了小镇,但车没停下来,而是穿过小镇最后到海边才停下。下车后,耶次说先找地方吃饭,然后再去旅馆。出差我通常都是客随主便,他们当地人熟,跟着沒有错。
最后去的是一家海边餐馆,找了一张露天餐桌入座。等餐时天黑下来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海边的这几家餐馆才有灯光。当时自己心里头很不淡定,总觉得周围黑暗中有人在窥视我们,很担心哪个方向说不定会有人冲出来。耶次他们两人很热情,点了不少海味,大多是烧烤,现烤现吃。但我心思实在是不在食物上,希望晚餐早点结束。当时那种感觉太恐怖了,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后背还是凉嗖嗖的。
晚餐终于结束了,我们三人去了镇里头的一家酒店,条件比海法好一些。次日早晨七点,三人一起在酒店早餐。是自助餐,我先到,按惯例找了一个靠窗的桌位。吃饭闲聊时,耶次指着窗子外面连绵不断的山脉随口说,那边就是戈兰高地。我一听,表面上还在強作镇定,但心里头早不是滋味了。前一天晚上黑暗的惊吓还没完全消退,现在居然又到了当年以色列叙利亚的战场旁边。但事已至此,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客户的厂子就在小镇外面,进厂后照例是双方自我介绍,然后讨论当天的评估方案。会后直接去车间,工头阿里是当地阿拉伯人,一看就是受过足够教育的。机器操作工人和其它打杂的也是阿拉伯人,初看出乎意料,细想也好理解。在美国南方,客户厂子车间里基本上是墨西哥人,德国客户车间是土耳其人。加拿大客户厂子则是另一种情况,全世界各个族裔都有,是小联合国。
到了车间现场,很快就明白了我们设备和竟争对手差距所在。两套系统看起来差不多,但我们系统和上游设备间多了一段距离,其中一段软管因为自重形成了一个一米长的U形,里面的积料吸收潮气后影响了产品质量。我让阿里叫人找东西支撑起那段软管,他安排了人去做,自己并不认为那是问题的所在。但是半小时后,产品的质量在我们眼皮下越来越好,最后次品完全消失了,阿里也不得不信服。
除了前2年跟某同事聚会,很多年没主动吃过中餐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