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三月底疫情最高时发过一博,说起过自己牙痛但无法就医的痛苦。到夏天疫情轻时再看牙医,得知因当初延误了诊治,必须采用根管治疗才能消除病因。
根管治疗后,本以为从此可以万事大吉了。后续检查发现病情虽有减轻,但病根好像没全清除掉。介绍到专科牙医再检查,发现是牙根开裂然后导致了持续感染。到了这一步能做的就是拨牙,然后再植牙。
上周五拨牙后,不知是麻醉的药劲还是伤口的疼痛,周六整天头昏脑胀。啥事提不起兴趣,网上看眼睛太累,闭上眼睛听歌也坚持不了多久。万般无聊之时,突然想起了九十年代成都很火的李白清散打评书,快二十多年没听过了,不知那些段子网上还能不能找到。李白清的名字输入 YouTube,他的散打段子不仅有,而且有六十多集,够听几天了。
李白清是四川成都人,说话当然是一口成都口音。其他人听起来都一样的四川话,其实盆地内部川西的成都话和川东的重庆话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成都平原上物产丰富,人们吃穿不愁心态好,说话慢声细气的。成都话女孩说出来软绵绵的很受听,但年轻男生则显得娘里娘气的,所以当年学校开会成都男生发言时下面常常都有嘻笑的声音。
九十年代听李白清的散打评书时,才知道好多人都误解了成都的男人。相比重庆崽儿说话直行动快,成都娃子说话拖声拖气行事慢,称之为"散秧子",像是田里东倒西歪没栽好的嫩秧苗。但中年经历过一些事后,成都人年轻时的散漫变成为稳重,过去的插科打浑成为一种幽默,于是就有了李白清这样的散打评书。他说的是些家常话,摆的老实龙门阵,但充满了语言趣味和人生智慧,很像川菜的麻辣,只有本乡人才容易有会心的体会。
以前总是觉得东北人会侃,其实四川能说的人到处都是,只是別处人听不懂。15年太座同学的小孩来多伦多上高中,同学太太长年培读,同学自己一年中过来几趟来看望家人。一起聊天时才发现他口中出来的话和我们大不一样,那才是地地道道的成都话,川味十足,句句都像李白清的散打段子。他的话像正宗的川菜,麻辣得有滋有味,而我们的就像这边的川菜馆,看起来像但少了那种滋味。
18年母亲生病时,我回去两周帮助照顾。住院部六角形病区中央有一块探访休息区,摆着四张长椅供病人家属休息。那几天常遇到一个七十多岁精瘦健康的老者,说是陪护心脏病犯了的老太太。闲谈中说起六七十年代修建湘渝铁路,基本上是人力施工,每个县一个民兵团上千人。他当时在连队炊事班,做饭送饭。一天中午送饭时刚到隧道洞口,就听说里面塌方,早上还一起吃饭的几十个年轻农民一下就没了。他吓坏了,和其他人开了小差,但几天后刚到家门就给堵住揪回去了。
年长的四川人不少其实很会讲故事摆龙门阵的,但过去电视和推广普通话沒给机会。现在网络随便自己上视频,像李白清散打这种地方文化才有了走红的机会。
谢谢评书视频。
没有听过李白清的散打评书,有时间也来欣赏一下,谢谢五湖兄介绍:))
五湖保重,跟着你一起听了会,挺有意思。
我这几年也是,牙齿成了身体的风向标。一疲累,一着凉,一焦虑,首先就是牙龈不对劲了。有了牙齿的折磨,我不躺平也得躺平。不是拼命的年龄了……
五湖兄保重,早日康复!
李伯清火的时候是真火 !成都和重庆特别不一样。成都笃定慢慢悠悠,非常厚重,重庆水码头,江湖气息很浓厚。个有所长,我喜欢成都的淡定从容,特别喜欢泡成都的茶馆(不是打麻将,其实我不会打麻将),茶馆一边喝茶,一边听李伯清,不要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