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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穷游巴黎记(六)7月24日星期三
National Institution of Invalides, 中文译“荣军院”。对于这么一个与法国军史有关联的建筑群,汉语的荣军院很有荣耀感。
荣军院包括博物馆和纪念碑,法国军队的大教堂等等,都与法国的军事历史有关,其中最著名的是拿破仑墓。
日记:“大厅正中是环形,中间凹下去一层,凭栏可见拿破仑宏大的棺木。按照中国皇帝标准,那是应该又有棺又有椁吧?左右两侧是他的弟弟跟大将军。一座黑色大理石雕像,是当年法国士兵抬着拿破仑棺木的情景再现。造型颇像在莫斯科看到的群众抬列宁棺木的雕塑,孰前孰后?后者是否有抄袭之嫌?从右边台阶下去左转,进入安放棺木的大厅,正面,是拿破仑身着皇袍的白色大理石雕像。皇袍加身,毁了他一世英名啊!”
“拿破仑给法国军队带来无上荣耀。在军事博物馆里展示了13世纪起法国军队的发展与战史。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将缴获的黄龙旗、还有“大富国,保万民”的印章当做战利品展现在这里,有点血性的中国人都会心潮难平”
荣军院毗邻罗丹博物馆,这也是罗丹最后的居所。不是他买下的,而是将全部作品赠送法国政府后,换来的居住权。可惜,仅仅一年后,艺术家就与世长辞了 。
作品太多了,琳琅满目。那件世人皆知的《思想者》就在大门处右侧。底层大厅赫然屹立着《行走者》,当时并不知道这座雕塑的背景,但是那种粗壮有力坚定,即使没有头没有双臂依然给人力量。二楼有著名的《娼妓》,看得人惊心动魄。
其实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院子里的《地狱之门》。作品以但丁《神曲·地狱篇》为主题,包含186个尺寸不等的人物,历时30余年的未竟之作,很多局部的人物都单独成了不朽的象征。这里面多少典故多少文化啊!很多年后,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百花教堂正面的铜门上以及圣乔万尼洗礼堂的正门也看到了繁复的人物雕刻。忽然感到西方雕刻艺术的传承,罗丹应该源于此,但是又远远高于前辈。想起我们的人物雕塑,为什么如此缺乏灵气缺少震撼力呢?
圣心教堂。遇上一个越南华侨正在散发福音单张。在瑞典也有不少越南难民,她到此七年,差不多也是那一批中的一员吧?
“与其他教堂不同,这里一天24小时都有人为和平祈祷。无论是否应验,一片赤子之心四海皆同。因此,跪在圣母前的那些人我都尊敬”。
日记里这段话,今天格外有感触!
圣心教堂地处巴黎的制高点,拾级而下有露天画坛,买了一张水彩画,万一作者出名了,我这6法郎投资相当一本万利啊。
不远就是蒙马特公墓。这也是众多法国文学艺术家的归宿地。我是奔着小仲马去的,他的《茶花女》从小人书看到小说,从电影到歌剧插曲,爱得不行不行。
小仲马的墓非常好辨认,沉重高大的穹顶下小仲马身着长袍赤脚躺在那里(十几年后,我在美国弗州列克星敦看到同样光着脚躺卧的李将军雕像)。墓前鲜花不断,据说那行看不懂的文字上写着:“我既存在于生,也存在于死。我的死比我的生更重要。因为生只是时间的一部分,而死亡却属于永恒。”
小仲马的墓修得宏大,这并不重要,巴黎的公墓里有的是豪华如宫殿般的墓园。关键在于离他不远埋葬着真正的“茶花女”阿尔丰西娜·普莱西。
这位来自诺曼底的23岁女孩洗尽铅华,孤独死去,被扔在乱坟岗。是她的两个情人重新把她埋葬在蒙马特公墓。生前消费不起她的小仲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身后与这位绝色女子做了邻居,并且靠着她成为永恒!
今天晚上的时间交给蓬皮杜文化中心。地铁过去,其实天色还是大亮,先拍个外景,又赶去拍了旺多姆圆柱,便表示“我来过”。然后才钻进那个无数管道交织而成的大怪物。
此时已经饿坏啦,感觉可以吃头牛!
我们去的时候,这个“怪物”应该算是簇新,还不满10年。说来有意思,蓬皮杜中心本来是蓬皮杜为纪念戴高乐将军而建造的现代艺术中心,最后却是以蓬皮杜命名。当然这也怨不得皮肚总统,他在“管道”中心落成前几年就过世了。
精彩,唤起我很多的回忆,我也要接着写巴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