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1日，一个98岁的传奇老人在纽约辞世。

这位老人，有个特殊的身份——中国驻印军最后一位女军医。她的名字叫方寿纯

1937年11月，17岁的方寿纯加入抗日部队157后方医院，接受战场救护实操培训和实习。

1942年，中国远征军新38师等部队从缅甸突围撤至印度，被整编为中国驻印军。驻印军在昆明招募新兵时，方寿纯对招兵军官说：“我要参加驻印军。”

“我们是去打仗的，只要男的，不要女的。”军官说。方寿纯反驳：“中国4万万同胞中有一半是女的，男的能上战场，女人也能上啊！自古就有巾帼不让须眉！”军官很感动，但说要请示。

不久，方寿纯被告知：“首长同意你和另外4位女战士参加驻印军！”

在登上飞赴印度的运输机时，方寿纯才知道，她和另外4个女伴一行5人能参加驻印军，是特批的。

在印度东北毗邻缅甸的野战医院。因战事紧张，守卫医院的英国军人被紧急调往前线作战，警卫只能由医务人员担任。医院里有多国医护人员，不少是印度籍女兵。

有段日子，女哨兵深夜被日军奸杀引起恐慌，好几名印度籍女护士吓得离开了医院。

但方寿纯从军多年，经过战场洗礼，她向院长建议：站明岗，上暗哨，制服日本鬼子。院长表示同意。

暗哨设在漆黑草丛中，要经受蚊虫、毒蛇的侵扰。有一夜，方寿纯伏至凌晨，果见前方几十米处有黑影闪动，窸窸窣窣越来越近。方寿纯辨出是3个人。她端起机枪进行扫射。同时，明岗上的哨兵也端枪射击。很快，现场一片沉寂。经检查，被打死的是日军王牌56师团的几名敢死队员，他们口袋里还装有姓名、军衔及剧毒氰化钾、无声手枪、匕首等。

方寿纯受到中国驻印军总指挥史迪威将军的赞扬。在军官大会上，史迪威亲自为她授军衔。

1945年上半年，抗战胜利在即，方寿纯在成都一家医院遇到了美国医生康威。

康威出生于医生世家，是方寿纯的主管医生，平时不苟言笑。他查病房时，多名护士给他打招呼，他像没听见一样。于是，护士们商量：“我们也不理他。”后来康威查房、询问伤员情况时，几个护士都不作声。方寿纯也说：“你自己看。”

经过几次接触，有一天，康威突然对方寿纯说，今天下午有半天假，我请你一起吃饭。见方寿纯没吱声，他又说，我们都带上几个朋友。方寿纯觉得反正人多，就答应了。方寿纯在部队学过英文，会一些简单会话。吃饭时，康威让方寿纯教他学中文，他教方寿纯学英文，相互学习语言。爱情就这样萌芽了

至抗战胜利时，康威向方寿纯求婚。1946年1月，他们在上海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康威要带方寿纯去美国。方寿纯思想斗争很激烈。那年，父亲刚刚去世，给她留下一个未成年的弟弟，外婆又是小脚女人，不能劳动。方寿纯说：“我不能走。”她要留下来抚养弟弟，照看老人。就这样，方寿纯到长沙与外婆生活，同年10月生下女儿方励利。康威闻讯，曾从美国寄来一些钱物。

此后，国民党败退台湾，朝鲜战争爆发，远在美国的康威一直联系不上方寿纯，才另外娶妻，并生育一个女儿叫康诗琳。方寿纯则在长沙床单厂医务室工作，一直没有再婚。

直到中国改革开放，美国企业纷纷来华投资，康威让康诗琳到中国寻找方寿纯和同父异母的姐姐方励利。1979年，在一家中美合资旅游公司三峡豪华游轮上任总监的康诗琳，终于打听到方寿纯母女在长沙的地址，并与方励利见了面。1982年，康诗琳带方励利赴美留学。

10年后，方励利在美国有了自己的公司。她把母亲接到美国纽约定居。

据潇湘晨报报道，方寿纯老人女儿方励利说，明年回国时会把她妈妈所有的勋章都送给历史博物馆。

传奇的人生，传奇的爱情，为国尽忠，为家尽孝，方寿纯老人安息！

注：摘编自《潇湘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