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或干不用动脑的活时,带着耳机边听哈耶克的晚年著作《致命的自负》,大概是:
自从启蒙时代以来,人类在自然科学和技术的运用上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哈耶克从这种进步中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潜在危险,即每个科学领域所取得的成就,都在对人类的自由不断形成一种威胁,这是因为它加强了人类在判断自己的理性控制能力上的一种幻觉,即哈耶克所说的“致命自负”。在他看来,一切打算对整个社会经济实行计划的企图,不管它们是出于何种的动机(高尚的或不高尚的),都是建立在这种危险的知识自负上。问题不在于该自负的经济计划所设定的目标在道德上是否可取,而是用它所倡导的办法能否达到这些目标?如果人的脑力本来无法理解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却因自负而把自己拔高到万能的自以为能规划一切的境地,再把这种无知和固执付之于实践而强制推广的话就会让社会走上《通往奴役之路》(哈耶克早期作品),社会最终会走向崩溃。(虽史上已有不少例证,可无知和自负之人的执念总认为在自己手中可以完成这个人类的壮举,但结果是这些人经常会被自己的无知,执念和致命的自负所击败,同时不可避免的也会给社会带来灾难。)
哈耶克为证明这种立场的错误,提出了他在《致命的自负》一书中的“扩展秩序”这一核心概念,它脱胎于他50年代以后开始系统阐述的“自发秩序”的思想
他认为,许多人敌视市场秩序的原因,即在于他们没有真正理解或根本不愿理解这种抽象的自发模式和天赋特性在一切生命领域所起的作用。正是因为这种不理解,使这些自负的人情不自禁地倾向于从“泛灵论”角度,把复杂结构解释成某个主体的自觉设计的结果。由于这种“建构论理性主义”把人类社会获得的一切优势和机会,一概归功于理性设计而不是对传统规则和天赋人性的遵从,(比如那些认为科学高度发达后就可以解决人类一切问题的的“科学教”崇拜者或科学迷信者),因此这些自负认为,只要对目标作更为恰当的筹划和“理性的协调”,就能消灭一切依然存在的不可取现象。这都是因为致命自负的人在理性之外看不到任何有用的知识,或者说,他们不承认人类通过理性而得到的各种知识体系,也受着某些传统行为实践模式和人类天赋或天生特性的制约。
然而,如果那些人认为哈耶克批判是在崇尚无知和诋毁、否认人类理性的自信和理性的实践,那就大错特错了。哈耶克所批判的仅仅是“以暴力和强制来推广所谓理性”的“非理性”模式,而不是反对人类社会发展所必需的“理性的实践”。虽然这种人类实践之“理性”不可能绝对地正确,永远只能是相对的,有条件和范围限制的,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在人类有限的“理性”指导下的实践,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要条件和根本动力!但是,无知和执念,暴力和强制才使人类理性的实践蜕变成致命的自负!(有些评论选自冯克利和丁礼庭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