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颗流星,在相遇的霎那,照亮她整个生命。然而在近中年时,他无情的划落,远去不可企及的天幕。
她从没感到他给自己带来过幸福,却知道失去他的每一分痛苦。
陈渺在一九九三年从北师大物理系毕业后,分配到某中学教书。那年她二十三岁。同年,与她深爱的邝宇结了婚。邝宇学的是生物学,主修植物专业。当然也是中学教师。他们没要孩子,邝宇说要随时准备出国留学。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两年后,一九九五年,陈渺同邝宇赴美留学,先读硕士学位。在纽约州立大学。她选的是统计学。邝宇却选了一个冷门——植物学,草坪草专业。陈渺的学习无论是英文还是专业都得心应手。得到导师的赞扬。
而邝宇却是极为艰难,为此,邝宇的心情一直不好。但是他知道自己选好的路,不能半途而废。尽管艰难。五年后,他们都拿到了博士学位。陈渺很快的在纽约找到了工作。。但邝宇还是等了半年之后,才找到一份工作。
邝宇在这公司做了一年多,就开始寻找另一份工作了。在2000年时,邝宇在西部华盛顿州西雅图找到了一份比较喜欢的工作。他告诉陈渺:“我要去西部了,不管你是否愿意,我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的”。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大的变动,态度不应如此生硬,商量还是应该有的。但是让邝宇不满意的是:自从他们都有工作后,计划要个孩子,国内家里的长辈都问了几次了:“你们都已过了三十岁了,怎么还没有音信?”但陈渺一直都没有怀孕。他认为陈渺自作主张,一直在吃避孕药。既然都能自作主张。大家就自顾自吧!
陈渺问出问题的结症,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也很想要个孩子,早就不吃避孕药了。可一直都没有怀上。她自己也在疑惑中。这次西迁,她虽然没有准备,但还是决定与邝宇一起过去。她发现西雅图没有她要做的工作,她不能去做码农。大数据处理工作最多的在三藩市。她在迁移西部之前,在三藩市一个大的生化公司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他们开始了两地分居的生活,只能周末轮流到对方租的房子团聚。陈渺是多么希望能有自己的房子呀,两地分居的状况是无法买房子的。邝宇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开始还可以,越往后越不高兴。他想让陈渺过去,然后生孩子,陈渺就可以暂时不工作了,还可以在西雅图买房子。陈渺说:“等我怀孕了,我就辞了三藩市的工作,与你在那边团聚”。但是,又两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能执行预期的计划,陈渺经过了很多检查,居然是不能生育。邝宇也做了检查,没问题。
邝宇和国内同学朋友只说,在美国工作不那么高兴,发挥不了自己的潜力。国内朋友告诉他:现在,他的专业在国内很吃香。大片的投资房屋,花园草地需要人设计。回国可以挣很多钱。邝宇不但动摇了,而且很快就做了决定——海归。
这次他开诚布公的跟陈渺说:“我打算回国发展,我们没有孩子,可以抱养一个。跟我回去吧!”陈渺回答;”我就在这里了,不会跟你回去的。我知道你很在意孩子,我们离婚,你回国从新开始吧。我知道你的想法,不必考虑我的感受了。我自知对不起你,虽然这也不是我能掌控的,终归是我不能生养。分手吧!“邝宇竟然没有解释和安慰就默认了。
陈渺想那个歌唱得好:“山一程,水一程,长亭古道望君行。
风一更,雪一更,孤山晚霞踏征程。“
山月清辉已远。也只是清晨枕边那一缕阳光了。没想到从大学二年级开始交往,到结婚已经十几年了,他已够隐忍了。他不提分手,是给我面子,我为何要耽误他一辈子?他在海外的生活不如意,我何必要坚持?
2005年邝宇和陈渺办了离婚手续,陈渺送他上飞机。临行前,邝宇送了陈渺一部宝马五系的轿车。最后的拥抱在沉默中完成,邝宇走进了机场的关口,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陈渺虽然眼里是满满的冷漠,心里却在流泪。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