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LG谈恋爱前一直以爱花人自居。当时还是少女心性,散步时会随手摘下路边的野花,编成花冠或结成一束插瓶。LG当时很不以为然,只是从不说什么。
后来结婚生子,孩子慢慢长大,出门玩小胖手也要东摘西摘,爸爸看到会阻止她,请她把花朵留在枝头,让它们活着。
我第一次看到LG这样对孩子说有点震动,也豁然明白自己一直不是爱花,只是肤浅的喜欢。
喜欢与爱,这些年在心里反复辗转细细思量,随着生活的继续,我一直在体会它们。
喜欢就是享受与之在一起的时光,开心、愉悦、舒畅。比如读一本好书,与孩子玩,抚摸小狗。是轻松的、偶然的、风云际会开心一场。
爱就不同,除了开心愉悦舒畅还会伴随痛苦忍耐等待,是一段长长的稳定关系。我现在也无能去描述爱的全貌,只是有一条:你若爱一物事,则无论这物事讨人喜欢还是惹人厌烦,都会全心接受呵护。喜欢花朵鲜妍芬芳的大有人在,而愿意骈手胝足照顾病花残枝却鲜少有人真的做到。仿佛《今古奇观》里的灌圆叟与张衙内,表面看二人都爱花,因此才有夺园一节。而张衙内只是在花园摆酒、随意攀折挥霍。灌圆叟却是旦夕照料,怜惜欣赏。最后由花神来分辨明白的,其实是情感。小时候读来好玩,现在回想才明白这是爱的教育。
身边有朋友家有先天病孩子,这父亲曾说想过与孩子一起死。我听了都要掉眼泪。
绝望中亦能开出花来,这对爸爸妈妈不再生养,竭力照料这个孩子。也许这孩子一生也无法变成一个健康人,享受平凡世界的平凡生活,“成就”、“名誉”、“财富”这些更是难以企及的目标,可是他见到过爱,他真是天使,把一对普通平凡的夫妻变成伟大的父母。
有时候对着自己的孩子,会因为一些外物蒙蔽双眼,会在利益的较量比对中失望。有一次忘记什么事大概我的心情不太好,孩子忽然问我:“妈妈你还爱我吗?”我惭愧至极。
我不应该让你问出这个问题,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