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欢欢,咱也曾是人人称赞的皮光毛亮的帅哥。可如今咱七老八十,懒得梳理自己了。也正因此,前些日子,我背上的毛就打缕擀毡了。我自己清理不了,我妈又只是干瞧着,伸着俩手,不知该怎么办。
没办法,我妈上坛子里来,请教各位大咖。咱这坛子里的热心人真不少,大家出谋献计。有说用梳子使劲梳的,有说拿剪子剪的。我妈一听,立刻有了底气,拿起剪子就给我“咔咔”剪了起来。
一来,我的毛太密,擀毡得厉害;二来,我妈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几剪子下去,就给我的背上剪了个大三角口子。我妈立刻慌了神。又给我喷消毒水,又上消炎膏。折腾完了,她还不放心。说怕我给伤口弄脏了,会感染。于是,又剪了一条纱布给我拦腰包上了。可是那条纱布太窄,我稍微一走动,那条纱布就窜到我的脖子上,成了围脖。我妈于是又给我换了一条宽宽的纱布,可是这回我一动,纱布又滑到了屁股,成了裤衩。我妈这回没辙了。她就成天盯着我这伤口,越看越不放心。为了安全起见,得了,咱们还是去看医生老爷爷吧!
很多年没去看医生老爷爷了,不知他老人家可好。一打电话,他居然还在,而且非常忙。本来人家预约都满了,可是一听我妈带着哭腔的陈述,就立刻在当天下午给我们加了个号。
我们下午准时赶到诊所。可是还不能立刻进去,要在自己的车里等到护士的呼唤。医生老爷爷是真忙。停车场里停了好几辆车,都是等着看病的。我们左边是一只大芦花鸡,不声不响,扎实着翅膀;右边是三条小狗,狂吠不已,也不知是哪只有病,还是都有病。好不容易等到一只兔子出来了,就轮到我了。
见到医生老爷爷,还挺亲切的,我也没闹。我知道我妈就是想让老爷爷给我的伤口缝几针,咱就配合呗。可是老爷爷看了看伤口说:“没大碍,不用缝针了,给你抹点儿胶,粘上得了。” 嘿,这倒省事儿了。
老爷爷拿起一把铁梳子,唰、唰两下子就把我背上的乱毛给梳掉了。然后抹了点儿胶,居然连块纱布都没给贴,就完事了。不过还是打了一针防破伤风的针。这还不够,还要再饶一针,说是防狂犬病的针。我妈和我都不愿意打这个针。我妈说:我也不出去,不会染病的。可是医生说:来他诊所看病的,如果没打过这个针,他会被吊销执照的。哎,咱也不能让医生老爷爷丢了饭碗不是,那就打吧!我又多挨了一下子,我妈这个心疼呀!
可是这回,我妈终于放心了。
回到家,咱该吃吃,该睡睡,嘛事没有。过了这些日子,背上干巴的胶都掉了。我妈还不消停,买了各种尺寸的梳子,说要给我每天梳毛。咱又不是大姑娘,每天梳什么呀!咱这是天生的好皮毛。不信?你看!如今咱又是皮光毛亮,一枚帅哥了。噢,都七老八十了,不是帅哥,是帅爷了!
不多嘚瑟了。在此衷心感谢当初给妈出谋献计的朋友们,受我老朽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