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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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侃微信群3+1

(2014-03-28 15:25:27) 下一个


 

调侃微信群3+1


==第一则,好开心,奶奶熊

我喜欢独自安静读书写字,也喜欢三五好友相聚谈笑,对群众运动从来就是敬而远之的。敬而,是因为群众里必有真知灼见之人;远之,是因为群众一运动就少有真理和思想的了。

某日听说有微信,这玩意儿好使,甚喜;再听说微信还有群,于是也欢喜入了群。入群后才知,这微信有群,如群众有运动,那可不是字可冠之,它有铺天盖地,左右合围之势,让意志薄弱者必魂不守舍。

来了一个不灵(微信铃声),打开一看,亲,我好好开心哟!群发49人,大概是朋友的朋友发的,不认识。正思忖着是否该礼貌地去问个好,不灵,不灵,不灵不灵29不灵回应好好开心哟,于是我怀着谦意作罢。

又来了一个不灵,打开一看,他奶奶个熊,有人插队!群发50人。大概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也不认识。正思忖着是否该仗义地去附和一下,不灵,不灵,不灵不灵30不灵回应他奶奶个熊,于是我又怀着谦意作罢。

每天有无数个如此这般的不灵收到。我是从不晕车也不晕船的,最近常有些头晕,大概是晕了“信

==第二则,夜半奶茶

某晚,因跟人约好第两天早起爬山,于是在手机里设好闹钟早早上床。熟睡中一声不灵把我惊醒,

不看它,我明天要早起,我心想。“不灵”紧接着又来一个,还是不看它,不然就清醒了,我坚持着。不灵,不灵,清清脆脆地连着来了两个,看来微信群众正充满激情,一时半会儿静不下来了。

去把微信静音吧!那就要去摸眼镜带上,再进入去设定,弄来弄去,一兴奋会睡不着的;去关机吧!那就听不到闹钟声了;去另找个闹钟吧!那会把人弄得更清醒了;正犹豫着…,“不灵,又来一个,我急起身,抓起iPhone走去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有床有被没人睡,正好用被子把手机捂严实了,上面再压两个大枕头,出来时把门带上了。不行!要留出个门缝让闹钟声可以传出来,于是又退回去,小心地用手量着,留出一个拳头的空隙。

回到床上,甚感心静气顺,过去好一会了,一个不灵也没有。

不好!怎么一个不灵都没呢?也许不灵真的没有来过,可为什么把手机移到隔壁后“不灵”突然地不来了呢?也许不灵来过只是听不到,那么是被子捂得太严了还是多压了枕头呢?或许是门缝留得小了,我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这时候真希望有人能发个微信来,让我的手机在被子里不灵一下。无论是好开心还是奶奶熊都可以。不幸的是,这一夜再也没有不灵来过,因着没有了不灵,我也没有了好睡。

闹钟响了,天还是黑咕洞洞的,我跳起来直奔隔壁,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抓起手机去看昨夜的微信内容,原来有人在国内喝奶茶:老子有钱了,喝一杯倒一杯(中国的下午正是美国的深夜)

于是我立即把微信静了音,而且第一次感到,自己是意志薄弱者。

 

==第三则,逃离那群

那个微信群蓬勃发展增长着。有人想加入,但人满了不得入。一得知这消息,我马上发了一个微信:抱谦自己在群内没声,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好!有人要进来?我这就‘提裤子’退出了。然后不灵一下,群发99人。想像着这99不灵向全世界进发,无所畏惧。不管那里是黑夜还是白天,是冬天还是夏季,不管那里是木墙还是砖墙,一律穿透,所向披靡,在“喝一杯倒一杯”的奶茶香中,掺入了“茅坑和拉屎”的味道。

小时候知道,只有伟大的东方红,太阳升可以围绕地球,让全世界的人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边环绕地球,边发出东方红的乐曲信号)。我刹时感到自己也伟大了起来:全世界的人啊,你们听也听,不听也已经听到了我的“茅坑”声。怪不得现代人都离不开微信了呢,原来“不灵”可以创造“伟大”-多美妙的感觉!

但我又感到鼻子发痒,似很多喷涕要打出来。记起老人说:“打喷涕就是有人在骂你,打多个喷涕就是有多个人正骂你。”大概是电影院里,因着响起了我的不灵100个人正骂着我吧?大概还会有人正在用餐,却看到了“茅坑”,想到这,我不禁诚恐诚惶起来,赶紧退出了那个微信群。再环顾满街捧着手机的行人,或发着,或收着,或写着,或讲着,或笑着,或悲着,不禁感叹:多伟大的人民啊!至于我,还是回去卑微罢!

逃离了微信群,遂感心静气顺,有逃学时的自由快乐感。这时来了一个不灵,是原群内一好朋友,通过一对一的微信来的,她说:你别离开,应该呆这!哈!咱们再见了!我回了她一个不灵,好似“轻舟已过万重山”。那天晚上睡的特沉,特舒坦,恢复了自由真好!

早上起来去蹲坑。来了个不灵,打开看看,“What!”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赫然地又在(还在)那里!我回想着:昨天明明已“提裤子离坑”了,这怎么又“蹲”回去了呢?而自己当下还真是蹲着坑呢。此坑就是那坑么?是昨天做着梦呢,还是今天做着梦?我一阵头晕,但我确信这不是高血压或低血糖之类,是深度幸运(“信”晕)。

人们常以为自已离开了某个境地(状态或感情),实际上却还处在其中,或不明不白地又回了去。小时候有一次从幼儿园出逃,走得筋疲力尽,正以为自己快到了家时,却看到了幼儿园大门。

对自己无法离开微信群的状态,我不禁地笑了起来,那是自嘲的笑。

把微信群调侃了几下本该收笔了,但自嘲的笑使我突然想起几十年前的大朋,我不得不再讲我大朋的逃离事,这故事有点沉。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的,也是仅有一次看到的-在绝境中的笑,带着无奈和无畏的神情。那无奈,是我当时就感到的;那无畏,是几年后才感到的。

《后记》一个月后我去了中国,请侄女帮我逃离微信群。她试了几次,没逃成,都回了去。她略加思索后问:创立这个微信群的是那一个?“我指了指一个尊敬的长者的头像,“要把他同时删掉,”侄女坚定地说。“这,我,他… ”,我有点不知所措。说时迟,侄女快,看她在屏上点划了两下,从此这位尊敬的长者和他的微信群从我的手机中永远地消失了。一个梦也过去了。

待续

2014/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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