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看看关于“发现黄帝城”。其实,关于黄帝的研究岂止三十年?当年著《史记》的太史公曰:“学者多称五帝,尚矣。然《尚书》独载尧以来;而百家言黄帝,其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意思是说“五帝的年代太遥远了,最早的《尚书》是从尧舜开始。大家提起黄帝,文字不够典雅,士大夫们也说不清为什么。”于是,司马公以模棱两可的态度写道:“黄帝者,少典之子”,至于黄帝出生在哪里,如何成长的,一概未提,含糊地开始了中华历史。直到了近代,人们却把所有的华夏文明归功于这位当时不怎么受人恭敬的老祖宗。关于黄帝的出生地,学术界更是众说纷纭,目前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是甘肃天水的轩辕谷、河南的新郑、山东的曲阜。
一年前,中央电视台的《探索与发现》报道说,在河北省涿鹿县矾山镇三堡村北的台地上,发现了“黄帝城”,也认为“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涿鹿城,如果这座城真的是黄帝的都城,那么史学界苦苦找寻的华夏文明的根就有了源头。但是,也有专家对此提出异议:“司马迁撰写《史记·五帝本记》是在公元前91年,距离黄帝时代将近3000年。在这一历史长河里,涿鹿这个地名是怎么被传承下来的?要弄清楚这座城究竟是不是黄帝城,只有一种科学手段,那就是借助考古发掘,做进一步的探索。”可这位像周正义一样胆大、穷得快要发疯,急于致富的农民,就凭“沿着司马公的路线走了一圈”,还是主要“依靠当地传说”和自己的“亲自实地考察”,在没有文物佐证、没有历史文献和地理文化根据,就大言不惭地宣称他发现了真实的“黄帝城”,“标定了国内各个黄帝纪念地的历史坐标,形象而公正地回答了目前社会上甚嚣尘上的关于黄帝葬地、纪念地的‘祭祖乱象’问题及相关的学术问题”,“证明了黄帝的一切和生地”。也就解决了几千年的谜团和历史遗留问题,叫别人不要再“乱祭祖”及“学术争论”。真是比周正义有过之而不及,用不知天高地厚、厚颜无耻来形容这位“记者”,再恰当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论这位“记者”宣称有什么重大发现,并不重要和可怕、可笑、可恨,而可怕、可笑、可恨的是,“多位在京的著名文学评论家、作家、诗人、知名人士参加研讨”,给予充分可定,还有当地政府的直接参与、鼓动、包装,就像当年气功和特异功能流行全国、华南虎再现陕西、一只鸡一月下了一百个鸡蛋、江南水稻亩产一万斤,以及如今在明星做秀下的“优质产品”的种种事件一样,祸害着中华大地的每个角落。
再来看看这本《黄帝传》是如何“再现黄帝时代的社会风貌、历史进程和黄帝一生经历”的。我没有机会看到小说的全部,只是历年来在作者的博客中所帖出的“精华”片段,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看这位黄帝的确凿人是如何“再现”黄帝时代的“社会风貌”、“历史进程”的。
“人心齐,泰山移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最终取胜的法码是人心,民心,是老百姓,是人民!”我不知道当时的“社会风貌”,也不知当时的“语言文化”,但我敢肯定地说,这些词语在先秦文化、文献中从来没有见过。这好像《大话西游》中的女妖精说唐僧“哥哥你好酷耶”一样,可人家没说是反应当时“社会风貌”,只是娱乐而已。他却要美化到反应社会风貌的水平,太差劲了!
“刀斧手手起刀落,“唰!”“唰!”“唰!”,鲜血如喷泉怒射,人头一个一个接连飞出,滚落台下,“观众”一哄而上,抢着上前用脚踢……”我不知道那位刀斧手使用的是什么样的刀,有如此快,这样的刀,只有硕大、锋利的特质钢刀,才有如此的效果,不知道五千年前,咱们的老祖宗的是不是有了铜的兵器,即便是有,直到商代,人们所见到的还是铜剑、茅、戈等一类用于刺、割、划的兵器,主要用于“砍”功能的刀,是在战国前后铁器的发明,草原上有了骑兵后才出现,因为,铜质太软,那经得起“砍”?非卷刃不可,要想做到,手气刀落,“唰!”“唰!”“唰!”,“人头一个一个接连飞出”恐怕只有陕西的这位“黄帝的后裔”了!显然是“山寨”了菜市场行刑的场景,说成是黄帝时代。就像是说:“说是迟,那是快,朱元璋拔出了盒子枪,叭的一声,冲过来元将从马上飞了出去。。”这就是黄帝时代的生产水平和历史风貌?
“克城内忽然火光四起,喊杀声不断,一片鬼哭狼嚎,乱作一团。鬽和魀、魋、魖、魌带着亲信卫兵见人就杀,一片腥风血雨,烈焰冲天……四面的城门也被打开了。”这好像是梁山好汉攻破城池后的情景吧?那个时候,哪里来的城?还有四面的城门?还有将军带着“亲信卫兵”?是明朝陕西的李自成吧?
再看看“波澜壮阔”、“气势宏大”的这一幕吧:
黄帝的部将(这位记者根本不懂的军队史)沮诵开始高声朗读东征檄文:“讨逆檄文——神农之季,炎帝之秋,东有蚩尤,犯上作乱,危及帝位;天下大乱,昊天将倾,黎民百姓,生灵涂炭,水深火热;轩辕不才,临危受命,欲回天倾,摄政天下,共讨逆贼;大道一举,天下向往,华夏一心,群策群力,还我河山!”
应龙带头高呼:“还我河山!”
“还我河山!”“还我河山!”的呼声,又一次响彻黄河西岸。
“请各路主将、副将上台受拜——”“请各路主将、副将上台受拜——”这种仪式,汉代后才见到,是刘邦拜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