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1938-1944年、任教育部长的陈立夫先生,在他的《四书道貫》p、254对誠与上帝关系的注解为:“故誠之於上帝,自其抽象言之,則为誠;自其形象而人格化言之,則为上帝。"這個注解有他的独到之处,使我们了解《中庸》之強調誠的原因。但是、两者之间的不同处是:在《中庸》书中的“诚”的概念,人已經完全跨越了与上帝之間的鴻沟,而在圣经中、只是极端地赞美或者畏惧上帝。《中庸》仅仅以誠为人生的基本价值,人类以誠与天理沟通而脫离宗教思想,不以上古的神学思想的上帝為中心。[笔者注:“上帝”一词在中国古书中,如:易经、诗经与尚书,都反復出现多次,所以是我国的固有文化之一。]战国时期的哲学思想,受了春秋時代老子与孔子的哲学影响甚大,因为老子主張道法自然,而孔子則是敬鬼神而远之,在此背景下,《中庸》就自然地拋弃上帝的代名詞,產生了非神主义之誠的思想。
在他的书中的p、253至p、262,陈立夫先生更将《中庸》的诚与《圣经》的上帝,相互比较它们的相似处。笔者认为陈立夫先生可能将圣经中之原文简单化以配合《中庸》的精闢短简的古文,这样更可以使他的读者容易参悟他的高见。在此、笔者非常认同他的卓見,而且更加上自己的解释,以求两者在意义上更能贯通,一並阐述于下:
1)誠者、天之道。- 誠即宇宙间之大公无私与生生不已的动力,万物靠此动力而生,故誠就是万物的主宰,所以说:誠者、天之道。朱子对此句的解释最为恰当,朱注曰:"誠者、真实无妄之謂,真理之本然也。"故人能效法天的真实无妄,如此人生之道可以落实,生命的意义随天理而得上昇。 相似于圣经说:God is creator.
[笔者注-吾友楊兄精通圣经、指出:在英文版圣经之John1:3为Through him all things were made, without him nothing was made that has been made. 由此可见、陈立夫先生可能将原文简化为God is creator 。如此更可以配合《中庸》的简洁古文。]
2)誠者、物之終始。- 此真实无妄也是万物的生命力,因为人的生死,物的生灭,事的始終,国家的存亡,如此众多生命的过程均由此大公无私的天理支配与控制,所以CH25中曰:"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誠者、物之終始,不誠无物。"用今日太空科学的覌点,誠可以解释为形成此宇宙的基本动力和种子。 相似于圣经说:God is life.
3)誠是信仰 - CH20中有:"誠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有信仰就有力量,就能择善而固执了。相似于圣经说:God is faithful.
4)誠是智慧 - CH21之“誠則明矣。"意思就是能誠就能明白天理。又在CH24有“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将兴、必有禎祥。"意思就是至誠的作用,可知預知未來的事;国家将兴盛,一定有吉祥的預兆。当人心與天理能沟通时,則心中必定宁静而產生智慧。其實,誠是智慧就是它的活泼性。故说:God is spirit.
5)誠是仁爱-第25章中有:"誠者、非自成己而已矣,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內外之道也;故時措之宜也。"{简译:"誠的工夫,不是自己成功而已,还要成就万物。自己成功,是仁的本体,而成就万物,是知的应用,兩者都是本性原有的德行,此是在內成功自己与在外成就万物的合併工夫;故能随时随地都合宜的。"} 有誠則有成就万物的心,故能仁爱或博爱。誠的园融性也由此仁爱力可見。 故曰:God is kind.
6)誠是力量 - CH26中有:"故至誠无息,不息則久。"有誠則动而不息、勇毅而不畏,無堅不摧,故產生很大的力量,此力量也是它的活沷性的展現。故曰:God is strength.
7)誠能見其真 -CH20中有:“诚之者、人之道。” 人效法天的真诚而去为人行事,只有真誠,才自然得到他人的尊敬与相信。假如所有的人民都真诚,有此真诚的世界就充满正义感。故:God is righteousness.
8)誠能成其大 - CH32中有:"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纶天下之大經。"这是因为最誠的人,有一顆敦厚誠懇的仁心,此仁心如深淵一般地清靜,也如一望无边的天一般地广大,如此才可治理天下的大事。因誠的园融,故能包容万物,所以才能成大事。 故:God is great.
9)誠能尽其性 - 第22章中有:"唯天下之至誠,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則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則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則可以与天地参矣"[注:尽性可以解释为修养自己的心性,尽量与天理相近。]{簡译:唯有至誠,才可以修养到接近天理,然後再推己及人,再愛屋及烏,推至万物,如此才可以贊助天地之化育。} 故:God is almighty.
10)誠能通其化:诚能感化万物,而万物也乐意接受。故:God is power.
为了更能比较两者相似之处,笔者将以上十点列成一表格,左排是《中庸》的句子,而右排是《圣经》中的句子,如此可以更容易了解陈立夫先生的睿知:
1)CH20-诚者、天之道。 | 1)John 1:3-God is creator.主宰 |
2)CH25-诚者、物之终始。 | 2)John 3:16-God is life. 生命 |
3)CH20-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 | 3)Peter 4:19 -God is faithful. 信仰 |
4)CH24-至诚之道,可以先知。 | 4)John 4:23-God is spirit. 神灵 |
5)CH25-诚者、非自成己而已,所以成物也 | 5)Luke 6 :35-God is kind.仁爱 |
6)CH26-至诚无息,不息则久。 | 6)Sam. 22:33-God is strength. 力量 |
7)CH20-诚之者、人之道。 | 7)Matt. 25:46-God is righteousness. 真诚与正义 |
8)CH32-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知天地之化育。 | 8)God is great.能成其大. [笔者注:在陈立夫书中並无此句在圣经中之出处] |
9)CH22-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 9)Gen. 17:1-God is almighty. 无所不能 |
10)CH26-不見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 | 10)Matt.19:26-God is power.通其化 |
以上的十項是《中庸》誠的含义与《圣经》上帝的比较,陈立夫先生学贯中西,曾任教育部長,所以立言於他的《四书道貫》的书中。
从以上的表格,毫无疑问,陈立夫先生认为《中庸》的诚就等于基督教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