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关紧门窗，正要点烟。

“父亲，如您不想听混球方案的话，就不要抽烟。”

“好，好。” 父亲收起了烟。

我将计划简略地告诉他。

“很好！可行！只是时间长些，也有些风险。你盖豪华酒楼要资金，别先崩断了你自己的资金链。另外，很多老同志不希望在那盖豪华酒楼，说不定， 根本 不批你的建楼计划。”

“为什么？”

“在县委大院边上盖豪华酒楼？助生腐败啊！省里来人，肯定要骂！”

“哟！父亲，是您想得周全！那我该怎么办？”

“你的思路很好。我看，是不是这样。我们先布局做化肥厂的那块地。小树林这边，你先开个艺术学校经营着。”

“化肥厂的地？”

“是的。”

“那里和垃圾场差不多，怎么炒都不行”

“如果化肥厂搬迁呢？”

“对呀！那就成了。”

“好了。就这样，你用点心，先把那两块地的手续办全了，请个律师好好把关。当它们真正到你名下以后，我们再行动。我去做化肥厂搬迁的局，你负 责将 那地炒上去，诱薛梁来买。”

“好的，父亲，我听您的。”

“陈天。爸爸我老了，跟不上时代，只能在后面托一托你们，凡事还靠你自己的判断。”

“父亲。合作愉快！” 我伸出手去，我父亲也伸过手来与我握在一处。

“父亲，我要向您借点可靠的人。”我说。

父亲咪咪地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名单交给我，说：“看完烧掉，这个名单不能出这个门。” 我一看名单，第一个就是蔡蓉，叫了出来：“父亲，不能这么夹带私货的！”

“感情要在革命中培养嘛！”

我同父亲一起定制了行动的大致时间表。这些计划要成的话，必须在六个月内完成，也就是在县委的换届改选之前。改选之后，人员变动，很多人用不 上 了。如薛梁一派的人被选上的更多，事情就不能办了。用我父亲的话来说，是要我们和他们，这原班人马，都还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等我与父亲商讨完毕时，已十点了。我给殷晴打电话。

“喂。是我。”

“你是哪位？”

“我是魔鬼骑士。”

那边轻笑了一下，“你烧成灰我都认得！”

“那，我带着枕头来了啊。”

“枕头只许枕在头下，不能放在屁股上。” 她说。

“那，我只好带着铺盖卷来了。”

“你以为铺盖卷能挡得住我的戒尺？”

“还要打板子啊！”

“你来不来？”

“来！你等着！”

我轻手轻脚地溜到车库，才打开车库的门，我妈在楼上问：“天儿，这么晚了去哪？”

“兜风！”

夜里的风，带着点潮气，从我袖口，领口，裤腰，裤脚等处灌进来，在皮衣皮裤和我身体之间游走，带走我的体温。骑着这哈雷看着挺酷，谁会想到， 上面 的骑士要忍受着怎样痛苦呢？不一会儿，我冷得发抖，在路边停下，拉紧袖口和领口的拉链，将衣角别进皮裤腰之中。

一辆出租车，开过我身旁，我怀中的手机嘀了一下，这是定位笔在附近的提示。我取出手机，它显示，那定位笔在我前方快速地移动，那出租车是前方 唯一 的车辆。殷晴不是在琴行等着我么，怎会在出租车上？殷晴总开她的路虎到处跑，极少打出租，肯定出什么事了。她被劫持了？

那出租车开得飞快，一会没影了。我发动哈雷，开足马力追上去。哈雷启动时，它的后轮激起了大泥块，打碎了路旁的广告灯灯箱，它的响雷在华光异 彩的 大街上快速滚动。

定位笔的方位停在了袁河酒店。当我赶到那时，我看见殷晴背着她的漂亮名贵手袋出了出租车，独自一人走进大堂，高跟鞋咯咯咯地响。我急刹车停在 大堂 门口，熄火拔钥匙，跑进大堂，看见殷晴正在等电梯。我急步向前，呼出的气凝在头盔面罩上，看不清前方，我忙掀起面罩。在电梯门关上前一刹那，我用 左手挡住了电梯门，挤进电梯，与电梯中的“殷晴”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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