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

文/叶虻

我想对你说无垠

我想对你说你的嘴唇就是吹拂

我会迎合你  我要在水里种下脚步

等待月光穿越

我不再错过那些丰盈的事物

比如你的前胸  谷物   农具

还有那些再简单不过的吟唱

我是不完全的  无从查考的

情绪动物   被你眼神擦拭过的

顺从的皮毛   偶尔的文字

会让我张显出一点野性

但多数时间  我如一沓乖巧的纸张

收容谎言 矫情 戾气和宣泄

其实这个过程就是黑色的弹药

压榨的铜管  锃亮的弹头

在一个瞬间击发  点燃  炸裂

你看 我的那一缕硝烟多么的生动

你所有的抵挡  我所有的势如破竹

《童年的房间》

有时我真想回到我童年的房间
像一个穷苦的人回到他的渔船
像一个穷苦的 无功而返的渔夫
我拒绝向这个世界撒网
也没有人看到我失望的样子

我还是童年的我 还没有学会盼望
忍耐 焦虑 哀痛 畏惧 贪恋 绝望
还有成年人那样幼稚的沾沾自喜
我安静地摆弄着手里的积木
我知道所有的愿望都是渺小的
可以搭建的 并且只是临时存在
无需为得失纠结 快乐就是专注
就是智慧停止增长  远离痛苦的高度

我童年的房间在一次大地震之后
成为危改建筑 而它真正的消亡
是地产商看中它独特的地理位置
有时 我会看到一个穷苦的渔夫
坐在船头 他拒绝回到风浪中去
我羡慕他还有一条可栖身的渔船
而童年的房间 只有一声积木坍塌时的动静
一个孩子回过身来 正好看到我落魄的神情


《七夕》

文/叶虻

茶水微苦 炉灶需拭去尘埃
早间新闻后是天气准时的播报
楼下晨练的音乐还是一成不变
六路无轨每天都在晚点 
竹园一期已经竣工 最后一辆工程车
拉走了售楼处过期的广告牌

她望了眼窗外阴霾的天气
想了想这一天也没有什么不同
都说天上一天 地上十年 
日子就是一天一天地捱着
她已经渐渐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台灯边的相框昨晚刚刚擦过
他望着她的目光依然清澈
他在的时候就不善言辞 仿佛
让她学会适应 他走后的安静

去北山墓地的长途车 需要
穿过城郊最泥泞的道路
她每年看他的路上 都会小睡片刻
一路无梦 象断掉了一小节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