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九零后”

             作者  地中海阿明

我手中保存着一大堆高考准考证，第一张是1977年的,有两张是我结婚后的，最后一张是我儿子一周岁时的纪念品；总之是一直就没考上大学。听朋友说可以在网上答高考作文卷，我高兴得心里直扑腾；要是能得个鼓励奖什么的，那不也就算是通过高考的作文考试了吗？也算是对得起我的那堆准考证了。可这题目是“我说九零后”，对我这个在地中海的小岛上飘泊了近二十年的人来说是太有点难度了。九零后的祖国花朵们究竟是什么样的，我还真的没怎么见过。也不知是几零后的哥们儿，喝高了，出了这么一道题！

要说我最近的一次回国也是在六年前了。老爸爸去世了，我回国为他老人家安放骨灰。完事之后，打了一辆出租车，赶着回家去安慰和陪伴老娘。当时的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又阴又沉，路上的灰尘纸屑被风刮得弥漫在空中，司机师傅的录音机还不停的播放着“二泉映月”，我们谁都不说话。车开到一所中学的门口时，正赶上放学，马路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走不动。风越刮越大，闪电不断，一个炸雷之后大雨星子飘落下来，虽然不是很密却让人非常揪心。奇怪的是，那些放学的学生们不是赶紧骑车往家赶，而是不约而同的把车子堆放在校园的围墙外，锁好，跟着便自觉不自觉地在马路两边排列站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司机师傅见我扒着车窗向外张望，便解释说“他们等出租呢。”“等出租汽车？”我转头向前后的路口望了一下；天啊！简直像神话故事一样，不知从哪一下子冒出了那么多辆出租汽车；忙而不乱，紧张而有秩序；学生们有的三三两两，有的单身一人纷纷钻进了就近的出租车内，道路一下子就变得畅通了。

当时的出租车，上车就得十块钱，路远一点就得二十多块！我印象中我爸爸的钱包中就从来没装过两张以上的十块钱！为了躲一点雨就花二十多块！这不成大小姐和小少爷了吗？这也太奢侈了！雷声滚滚，雨下起来了。我赶紧把车窗摇起来，准备继续赶路。“等一下！”突然，一个女孩子高声叫着，用手拍着我摇了一半的车窗；司机师傅下意识地把车刹住了。

“伯伯，您去哪儿？”小姑娘的脸离我那么近，大声地问道；她的头发上，眉毛上，眼睫毛上，鼻尖上都挂着雨滴，脸颊涨得通红。

“小海地。”我回答。车门忽的被拉开了“对不起，往里挪一下。”我几乎是被她连推带挤的挪到了后座的另一边。“砰”的一声，车门被她关上了。“开车吧！总算找着顺路的了。从这到小海地是十八块五毛钱，这是二十，这段路费我替您付了。甭找钱了。”两张十元钱从隔离栅栏的空隙间递给了司机，司机接过钱望着我“您看？”“走吧。”我总不能把这个小女孩再推下车吧。

雨越下越大，路况不是很好，车仍然是走走停停。小姑娘用小白毛巾把头上脸上的雨水擦拭了一下，便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本语文书，嘴里嘟嘟囔囔地背诵着什么。

“师傅，您能把录音机关一下吗，我得背课文。”

《二泉映月》终于停了。

“麻烦您把空调开大点儿，我这都没什么风。”

空调的凉风吹过来了。

“伯伯，您上过大学吗？”小姑娘转过身来问我。这次她的脸没有离我那么近。她留着齐耳短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翘的鼻尖，小薄嘴唇；让我想起了我养过的一只小花猫。

“我没上过大学。”我最不愿意别人问我这个问题了。

“那您是什么学历？”

“我，高中毕业。”

“那您一定学过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吧。”

“嗯。”

“您能帮我背一遍吗？下午老师要检查。”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语文书递过来。

“你背吧，我不用看书也行。”这是历届高考必须准备的一篇古文，我大学是没考上，但古诗文着实背下不少篇。

“嗬！”小姑娘撇了一下嘴，接着便像念经一样背诵起来了。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向我望了一下，估计他也是高中毕业吧。

“完了。您看我背的有错吗？”小姑娘似乎有些得意地问我。

“一点错都没有。”

“满分如果是十分的话，我能得多少分？”她说完后故意眼望着车窗外，等待我的回答。

“六分。”我也没客气。她猛地转过身来，盯着我问道；“我根本就没有背错，你凭什么不给我满分？”

“司机师傅，注意前边有红灯。”我说。

“放心吧，您啦。”车速慢下来，停在了停车线内。雨更大了。

“你字面上是没有出错，但对文章理解得不够深刻，表达得也不够清楚；特别是没有把文中的两种景色和两种心情的对比表现出来，更没有把作者的崇高境界和博大的胸怀用你的声音反映出来。所以只能给你及格分。”我说的很认真。

这个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半天才轻轻说道；“你和我们刘老师说的一样。”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中快速地望了我一眼，显得很兴奋。

“您大概也是老师吧？”小姑娘试探着问我。

“我是做擦洗汽车工作的。”我的话一出口，小姑娘立刻显出格外失望的神情。

绿灯亮了，汽车继续行使。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转过身来快速地说道；“您想换个工作吗？我爸爸是汽车厂的总经理，他一直想找个秘书，我看您挺文气的，准行！司机师傅，在前边汽车厂门口停一下，我爸爸在门口等我呢，我跟他说一下，准没问题！”

汽车厂门口真的有一位打着橘黄色雨伞的中年男人，站在雨雾中等待着。

汽车开到近前了，“哎呀，不是我爸爸，是黄叔叔！”车刚停下，小姑娘就跳了下去；“黄叔叔，我爸呢？！”

“老总的会还没开完呢，让我来接你。怎么，有客人啊。”他便说边向车里张望。

“我给我爸爸找了个秘书！”

“秘书？”

“哎呀，你的手机呢？！”

“我没带着。你自己不有手机嘛？”

“早没电啦！伯伯，您等一下，我到传达室给我爸打个电话去。”说着便冒雨跑进了传达室。

“请问，您是。。。。。。”油头粉面的黄叔叔打着雨伞，满脸堆笑地望着我。

“我是搭顺路车的。这是她的书包和语文书。”我看到语文书皮上写着“王晓妮”三个字，“啊，麻烦您跟小妮说一下，我们回头再联系。开车吧，师傅。”我说。

“那好，您慢走。”黄叔叔举着雨伞，提着书包，夹着语文书，对我欠了欠身子。

“不再等会儿啦？”司机师傅转过头来轻声问我。

“开车。”我说。

回到地中海后，我把这件事讲给了我媳妇。我媳妇当时并没说什么，只是连着一星期都没给我好好做饭。

九零后的中国年轻人在现代化的环境中成长，他们应该是天资聪慧的一代，经济上的富足，家庭环境的宠爱，使他们具有强烈的自我优越感，也养成了凡事都以自我为中心，大家都应该为我服务，总希望被别人伺候着的坏毛病。他们热心并崇尚人际关系网，认为只要有熟人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这样的年轻人，能让人放心吗？

我每天白天给人们擦车，晚上在一家四星级的酒店里当招待，专门负责中餐厅。这一干就是近二十年。一天，大堂经理托尼把我叫到一边，嘀咕到；“  Chinese girl so sweet! ”（中国女孩真甜美！）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挤了挤眼。我扭头一看，中餐厅里灯火辉煌，连节日灯都点上了。这肯定是托尼的杰作；为了讨好中国小姑娘。餐厅中间坐着一桌五个中国人，其中有一位女孩子确实很漂亮；她长着一张欧洲人最为推崇的十分标准的鹅卵形脸蛋，一支镶有闪亮水晶石的金色发卡把乌黑笔直的长发拢在脑后，说话时，那长发会偶尔轻轻地扫一下结实丰满的肩头；天蓝色的敞胸式连衣纱裙把她那匀称身材的线条完全勾勒出来了；十分精致的金项链上挂着一片翡翠雕成的吉祥蝙蝠，稳稳的贴在柔嫩白皙的胸前，与手腕上的那只玉镯相映成趣；她的脚下是一双用镀铝工艺制成的金色坡跟拖鞋，不但使那双小脚的线条显得更加秀美，当她站起来取果汁时更是使整个体态显得格外挺拔!真漂亮！我给他们送菜单的时候，刚靠近她的身边，一阵浓郁的法国香水味儿就沁入心脾，差点让我失了常态。只是我觉得，在她的眉宇之间好像透着一点野气。

一番寒暄之后了解到；这女孩子名叫李梅，由她妈妈和舅舅陪着到国外来读高中。另两位贼眉鼠眼的宾客是张三和李四（我一直这样叫他们俩）是我们这里小有名气的“人贩子”，李梅就是他们给办过来的 。我先给他们每人上了一大杯本地特产的仙人掌果汁，然后推了推领结，故做谦恭地问道；“那么李太太您看，准备为小姐点点儿什么可口的菜呢？”这李太太真是一位老实人，他见我的年纪要比她大出五六岁，便准备站起来说话。当然，被我用手势制止住了。

“您看着安排吧，反正来点儿有特色的最好。”李太太的话刚说完，张三李四这两个人渣便扯着破锣嗓子叫上了；“你先给来个‘佛跳墙’吧，人家李小姐可是从佛家圣地普陀山来的，将来还要周游世界呢！”“对！你再给来个‘麻辣烫’，让咱哥们今天也好好的出把汗！啊？哈哈哈！”

这两个败类！穿着名牌的西服也盖不住一身的狗气！我正琢磨给这俩小子来点儿什么去火的呢，李小姐那银铃般的声音像唱歌一样的响起来了；“唉！不要辣的！不要带辣子的！我这两天坐飞机坐的痔疮都起来了，再吃辣的还不得害死我！我现在睡觉的时候连裤衩都不能穿，要是。。。。。。”

“小梅！”李太太低声叫着，伸手拉了一下女儿的纱裙，她自己连脖子都羞得通红。倒是那个长着一付猩猩脸的老舅，伸手抓起面前的仙人掌果汁；“来，来，来！让我们为了小梅的。。。。。。为了小梅！干杯！”

我真的没想到，这样如花似玉的九零后小姑娘竟然如此的没有羞涩之心！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了，生活中从来都不修边幅，可是当我去药房买脚气药膏的时候都觉得很不好意思，感觉是让别人知道了我的隐私；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卖药的小姐。也许真的是时代在飞速发展，我落后了，老了？现在的人都吃得饱了，讲究的是回归自然，返璞归真，追求的是原生态！有人说；“庄子不就脱光了衣服在那敲着盆唱歌吗，我们怎么就不能脱光了衣服围着火堆跳舞呢？！”我想，庄子那是因为妻子去世了，他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刺激，才有如此的行为；如果哪位真的想在大马路上脱光了衣服围着火堆跳舞，治安警察是决不会袖手旁观的！人，还是应该懂得一点羞涩的；没有羞涩就没有爱情，如果没有爱情，那么人与大牲口之间还有什么区别？让人们回到蒙昧时期去生活，这决不是进步！

前不久，在电视节目中，有一位台湾的昨日女影星说：“现在的女孩子，知道脸红的，真的不多了。”那么，将来的女孩子呢？我不敢往下想了。

回家后，我把这事讲给我媳妇，她一听就拍桌子了；“你怎么能和小姑娘谈这些事呢！还是在饭桌上！”

“你没听清楚，我什么话也没说啊。”我感到很委屈。

“没羞没臊，臭不要脸！”媳妇十分气愤地说着，顺手把李太太给我的十欧元小费也一把抓走了。

世界性的经济下滑，流感传播，使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影响。我打工的酒店也毫不例外；晚餐时的顾客减少了一半以上，周一周二的晚上基本就没什么人啦。这不，今天就是星期二，我已经闲得坐那儿直打盹了。忽然，一个亚洲小伙子夹着一个大公文包，兴冲冲地从外边进来了。我赶紧把满嘴的口水咽下去，提提精神，很谨慎地迎上前去打了个招呼；“Yes？”

“哎呦，老师傅，是中国人吧？”不带镜框的金腿眼镜，把那对小眼睛装扮得像漫画一样。

“没错，坐坐坐，您打算用点什么？”

“来个麻婆豆腐，您再给配个牛肉什么的，酸辣汤，米饭，再来扎啤酒，要德国的。最好能快点。”小伙子挺爽快，人长得也是虎头虎脑的，比我还要高出半头。

我实在是没什么事可做了，便给自己到了一杯仙人掌果汁，给他也到了一杯，坐在桌边，陪着他边吃边聊。我看他实在长得有点意思，就试着问道；“你小名叫虎子吧？”顺手递过去一张餐巾纸，让他擦擦刚吃出来的满头大汗。一扎啤酒已经下去大半了。

“您还够棒的，我叫王金虎，到这来上大学的，企管专业。我妈说了，只要我把文凭拿下来，回国就得年薪三十万以上！”

“哎呦，那我得祝你早日拿到文凭啊！干杯干杯！”

“这果汁不错。”

“仙人掌果汁，本地特产。可我听说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啊。”

“找我妈呀！这次来之前我妈已经把我的关系转到用人单位啦，就等我拿着文凭上任了。”

“真的？你妈够有办法的！来来来，为你这么有办法的老妈，干一杯！”

虎子一仰脖，啤酒杯基本见底了。

打了长长的一个大嗝之后，他的脸有点充血了；

“我跟好多人讲过，他们都不信；上回美国总统克林顿来中国访问，这事您，知，知道吧？”

“有印象。”

“我妈就帮着给我一个同学的爸爸，把这事给联系成了！啊，成啦！”

“你是说和克林顿合影？”

“合影算什么啊，您往这看；给美国总统擦，皮，鞋！”

“。。。。。。?!”

“当时我们一看这照片都倍儿激动，有的女生干脆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擦了一辈子皮鞋，有这张照片就值了！”

这绝对是一张用电脑合成的照片。最大的漏洞就是，皮鞋尖上的光照角度与老克头鼻子上的光照角度完全相反。我玩了三十多年的摄影，总算把所学的知识用上了。但是我没有说穿，因为金虎先生现在已经是句句不离“找我妈”了。这个虎头虎脑的大婴孩，没让他妈抱着出来留学就算不错了。

“哎，对啦，我住的那个旅馆没开水，一会儿还得麻烦您帮我把这个冲一下。”他说着，从那个大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奶瓶子！

这是一个由德国人生产的新产品，我在前不久的国际博览会上见过；用高强度的透明塑料抽真空制成的，具有抗击打，保温长，易清洗等优点。里面还装着小半瓶奶粉！

“您到这念书还带着孩子？”莫非。。。。。。这种事过去也发生过；国内的男孩子来这里读书，抵抗不住腐朽生活方式的诱惑，在酒吧舞场里醉生梦死之后，被大肚子女孩儿抓住不放，最后只好喜得贵子。养了几年，越看跟自己长得越不像，亲子鉴定后，结论是“无血统关系！”整个让人家给讹上了！

“带什么孩子啊，我再过三个月才满二十周岁，这是我妈给我带的。”

“乖乖！二十岁了还没断奶！”我心想。

小伙子见我一脸不解的样子，赶忙解释道；“这是多维奶，我妈怕我时差倒不好，让我每天睡觉前喝一瓶，保证。。。。。。”

这就是九零后的大帅哥；靠在母亲的背上，叼着奶瓶过日子！

《我说九零后》，这样的‘九零后’让人怎么说啊！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我只是担心后人在整理中华文化发展史时会发现；在几千年民族文化发展的过程中曾出现过一个断层；其特点是；自私，没有自尊，崇尚虚荣和懦弱！其时间大约起始于二十世纪的九十年代。

回到家，媳妇看到我那付情绪低落的样子，以为我传上鸡瘟了。一通询问。一杯老酒下肚，我把对九零后的失望，对祖国发展的忧虑，对华夏文明未来的担心全都倾吐出来！

“你是不是想家了？”她为我把酒满上，轻轻的离开了，在厨房准备着明天的饭菜。

夜很静。儿子和同学去海边吃烧烤了。我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整理自己的思维；九零后的年轻人真的会如我所想的那么糟么？远处隐约传来海水拍打礁石发出的波涛声；这声音不是很大，但节奏清晰，连绵不绝永不中断。不是有‘大浪淘沙’之说吗？对呀！看来我又犯了以偏概全的老毛病了。几个表现的不尽如人意的孩子又怎么可以代表九零后整个一代年轻人的精神风貌呢？

2008北京奥运会上，那撼人心魄的击鼓方阵，那出神入化的太极神功，那婀娜妩媚的礼仪小姐，那处处活跃着的志愿者的身影；有多少九零后的年轻人用他们朝气蓬勃的精神，用他们生龙活虎的姿态，用他们实实在在的行动向世界宣告：“Yes! We Can!”

当五星红旗高高升起的时刻，那一双双九零后满含激动热泪的明亮的眼睛在倾心地诉说：“祖国啊，我们为您赢得了荣誉！”

九零后的孩子们经历的实在太多了；地震，海啸，金融风波；非典，流感，冰雪灾情。。。。。。也正是在这与天灾人祸的搏斗中，他们看到了什么是最有意义的人生；老县长的一句话‘让孩子们先走！’唤起了一大批抗震救灾的小英雄！解放军战士伸出手臂，用自己的鲜血挽救素不相识的遇难群众，他身后立刻跟上来由九零后青年们组成的献血长龙！有人说‘九零后的年轻人是独生子女，他们不懂什么是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但是，在与困难斗争的过程中，孩子们已经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就是祖国大家庭中的一员，彼此都是姐妹弟兄！

今天，我们的民族实现了千年的飞天梦，明天九零后的年轻人将接过先辈赋予他们的翅膀，踏上月球，遨游太空，续写嫦娥吴刚，牛郎织女在新时代的爱情。。。。。。

小教堂的晨钟响了，我拉开窗帘，推开窗子，清凉的海风带着淡淡的海草味儿和鸟儿的鸣叫，轻轻的吹来，让我感到格外清醒。极目远眺，海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灿烂的霞光染红了大海，刺破了云层；点点渔帆在平静的海面上悠闲的滑动。新的一天开始了。

不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向我招手，啊，是让我去给他们擦车；由于光线刺眼我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有霞光为他们身形的轮廓勾上了一道金边，显得格外好看。定睛看时，天啊！在他们身边是一列身披彩虹，即将风驰电掣般飞奔的时-代-列-车！

“啪！”媳妇手中的报纸卷，狠狠地拍在了我的脑门上。我这回真的清醒了。

“别睡了！快点起来擦车去！”

“我得先上趟厕所。”我嘟囔着。

“你以后别喝酒啦，喝完酒就说胡话，吵得我昨晚也没睡好！快起来吧！”媳妇说着一把掀起了我盖着的毛巾被。“啊呀！你怎么也不穿裤衩睡觉啊？！”

“你别嚷，让儿子听见多不好！”我小声说。

“儿子早上学去了。你怎么开始学这个啦？”

“我想试试舒服不舒服。”我解释着。

“啪！”又一下。“你快点吧，吃完擦车去！”媳妇说着去厨房了。

“我拖鞋呢？！”我故意大声喊着。其实拖鞋就在我脚上穿着呢。

九零后的朋友们，你们将来会像我这样生活吗？

肯定不会！不过。。。。。。

不能再说啦，我媳妇抓着报纸卷又回来了！

再见吧！“啊！”“啪————！”

眼前金星乱溅！

                             完

                             2009年6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