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予博客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考槃在陸,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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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科学家崇拜到量子通信工程失败

(2022-01-06 12:06:09) 下一个

 

从科学家崇拜到量子通信工程失败

作者:徐令予

近期围绕联想集团的“柳倪之争”上了热搜。这场争论产生了一个“倪院士假想”—拥倪派认为如果倪院士留在联想,由科学家自始至终主导集团的战略部署,那么今日之联想就能碾压苹果、微软和IBM,成为IT的世界霸主。判定“倪院士假想”的真伪十分困难,历史事件不像物理实验,它是无法重演的。但是有些历史事件却非常相似,通过对比分析常常可以得到一些启发。

 

联想的倪院士与量子通信的潘院士就有许多相似之处。倪、潘都是中科院院士,都从海外学成归国,专长又均是高新科技。更巧的是联想和国盾量子都起家于中科院的三产项目,他们就是中科院树上结的两只瓜。唯一不同的是从事量子通信的“国盾量子”公司中没有出现像柳传志那样的霸道老总,潘院士自始至终主导着量子通信的工程化。因此量子通信工程化的成败就成了判断“倪院士假想”的绝佳参照物。让我们看看潘院士主控下的量子通信工程的现状吧。

 

2016年,中科大的潘院士多次在全国主要媒体上承诺:“我相信量子通信将在不到10年的时间里辐射千家万户。”

 

 

一晃眼5年多过去了,也没见谁用上了量子通信,不知潘院士家里是否巳经安装了量子通信。不过大家对潘院士还是有信心的,不就再等上二三年吗,中国人这点耐心总是有的。

 

谁知到了2021年底,潘院士接受新华社《瞭望》周刊专访时忽然声称:“在量子通信领域,我们希望通过10到15年的努力,发展出完整的天地一体广域量子通信的相关技术,并推动量子通信在金融、政务、能源等领域的广泛应用。”

 

量子通信工程的大跃进被潘院士踩了一脚急刹车,新的发展规划急速调降如下:
时间—从今开始再要努力10至15年;
目标—开发出完整的相关的技术;
应用—推动金融、政务、能源等领域的应用。

 

请特别注意,新规划的目标只是开发技术,不再提建设多少横多少纵的量子通信干线了;新规划只是推动三个应用领域,再也不提千家万户了。

 

看来芸芸众生要想享用量子通信将是遥遥无期了,这恰如当头一盆冷水浇在了翘首以盼的众人的头顶上,不知“量粉”们情何以堪!

 

其实“量子通信辐射千家万户”这个提法从头开始就是在忽悠。目前所谓的量子通信根本不是一种新的通信技术,它只是利用量子力学原理为传统的密码系统作密钥分发,它其实只是传统密钥分发技术的一种选项,应称为量子密钥分发(QKD)。QKD无论有多么高大上,撑死了仅能保护密钥分发的安全,密钥分发安全不等于密码系统安全,而密码系统又仅是信息系统安全的一个子系统。把QKD称为国之重器,客观上严重误导了国家信息安全的战略部署。

 

今日信息系统安全的短板不在密码上,更不在密钥分发上,保卫信息安全的前沿阵地一直在计算机系统的软件、硬件等方面。但是潘院士近日在接受《瞭望》周刊专访时,仍在宣传QKD可以“大幅提升现有信息系统的安全性。”为了夸大QKD的作用,可以无视信息安全的基本常识到如此的地步,有些科学家的操守真的远不及企业家。

 

 

抵抗量子计算机攻击、拯救公钥密码危机—这是QKD当年经典的公关台词,这是街头小混混玩的英雄救美套路。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据称可以秒杀公钥密码的量子计算机却千呼万唤出不来,公钥密码也不是弱不禁风的林黛玉,而半路上又杀出位程咬金—抗量子攻击的公钥密码PQC。PQC无论在安全性、兼容性和性价比上全面碾压QKD。QKD自身难保就别再想英雄救美了。

 

QKD的工程化不仅毫无必要性,而且也根本不具备可行性。横在QKD技术发展的道路上有五座大山,它们分别是:1)极低的成码率;2)不能与互联网兼容;3)极不安全的可信中继站;4)缺乏身份认证机制;5)密钥裸奔难以避免。

有必要强调指出,以上五大技术困境都是被QKD的物理原理所决定了的,没有基础研究上的突破,这些技术问题不可能获得根本性解决。而且这些技术问题都有一票否决权,换言之,只要它们中有一个得不到彻底解决,QKD就根本不具备工程可行性。

 

量子通信QKD既无工程化的必要性,也不具备工程化的可行性,因此量子通信工程注定不会有前途的。但是科学家往往缺乏工程现实感,他们陷于不切实际的空想中而不能自拔。当量子通信工程化受到通信密码专业人士的质疑和抵制后,自以为是的科学家老羞成怒,于是对批评者霸凌欺压、恶意投诉,直至封号删帖,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霸道总裁和温文儒雅的科学家的形象都是影视剧编造出来的,千万信不得。联想柳总裁的霸道比起潘院士哪可是小巫见大巫了。如若不信,可去中科院主管的中国科学网,发篇批评质疑量子通信的博客文章试试看,立马知道科学家可比柳总裁霸道得多了。

 

中科大某些人耍学阀作风也许在科研领域能得逞于一时,但是在量子工程建设中却踢到了铁板。美丽的“量子”光环、量子之父的头衔和高大上的论文在工程项目面前全都显得苍白无力,工程建设的道理千条万条,归根结底就是一条:经济效益为王,市场才是检验工程的唯一标准。

 

京沪“量子通信”干线建成巳经4年多了,接着又建了京汉、汉广、武合等干线上万公里,用户有多少,经济效益又在哪里?没有付费用户的这些“量子通信”干线连日常的运维费用都要靠财政补贴,工程资金的还本付息那就更别提了,全部投资打了水漂。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人,没有付费用户是“量子通信”工程最大的悲哀,它的危害性远较经济亏损严重。中国西部地区的某些高铁项目也存在亏损,但是好歹还有一定数量的乘客,铁路部门的部分亏损可以看作对乘客和高铁沿线地区的补贴。但如果高铁连免费都无人乘坐,那就是无可救药的烂尾楼工程了,而这正是量子通信工程今日之写照!

 

在大数据时代,要想隐瞒掩盖工程效益一年半载都有困难,但是一个全囯性量子通信干线工程4年多没有任何经济效益、没有付费用户,全国媒体却视若无睹,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我们对科学家的祟拜正在付出高昂的代价。

 

一个世界上最尊重科学家的国家却不太尊重科学,这奇葩现象其实只是刻在中华文化深处的基因密码的表达。因为科学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科学家却是一个个具体的人,国人本性上喜欢具象而排斥抽象。而科学的本质是质疑这又与中国文化格格不入,但尊重科学家则与“天地君亲师”的儒家伦常高度统一,科学家就是现代意义的“师”。把尊重科学异化为尊重科学家,这背后推手就是根深底固的中国传统文化,这个问题短期内恐怕解决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科学也正在宗教化,如今某些科学家已经异化成中世纪的神职教士。教士是上帝的代理人,科学家则变成了科学的代言人。科学家肉身成圣,他们绝对正确不容质疑。谁胆敢批评科学家,那就是“民科”“反智”“反科学”,“辱圣者”必遭严厉的惩罚。科学家虽不能如中世纪教廷那样烧死女巫,但他们有媒体和公权力撑腰,能够通过封号禁言让“辱圣者”社死。

 

遗憾的是,无论是教士还是科学家,他们其实都是凡人。

  • 科学家不可能像上帝那般无所不知、洞察一切。他们也会犯错,而且会犯很多很致命的错误。
  • 科学家并不如上帝那般心无杂念、公正无私。他们完全有可能为一己私欲而作奸犯科。

 

科大的国盾量子公司是量子通信设备的龙头供应商,潘院士又是国盾量子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潘院士一再夸大宣传量子通信的作用,他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少是为了推动科技进步,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的股东利益?明星为无良产品代言一直为人不齿,为什么科学院院士却可以为自己的公司的产品作不实宣传呢?证监会难道不应该出来管一管吗?

 

中国社会正处于“创新焦虑“之中,但多数人仍是计划经济的思维,迷信科学权威的指点迷津,国家之手的大力扶植,其实创新这出大戏的舞台只能设在市场,唱戏的主角一定得是企业家,而不是政府和科学家。如果创新大戏禁锢在大学的象牙塔中,学阀官僚和科技网红又成了戏中的主角,这出戏非演砸不可。中国量子通信工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最后需要声明一下,我无意在“柳倪之争”中站队。我并不熟悉联想集团历史,对股份改制和国资流失几乎一无所知,我既非“柳粉”更非“倪黑”。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潘院士主导的量子通信工程已经失败,如果倪院士主导联想集团,其结果可能更为不堪。

 

毕竟国家对潘院士的投入远高于倪院士,潘院士还是中国量子之父,倪院士并不是中国计算机之父吧?潘院士都没有做成功的事,倪院士大概率也不会做成功。柳总裁有千错万错,不让倪院士主导联想这没错,不仅没错而且功莫大焉,否则联想的下场可能得比量子通信工程更惨!

 

我决无冒犯倪院士的意思。我认为科学家的主战场应在实验室中,可以去工程企业界出出主意做做顾问,领军挂帅就免了吧。科学家以凡人之躯承载神力,注定要遭到反噬。倪院士离开联想避免了“走麦城”,实属因禍得福,得感谢当年柳总的驱离之恩啊。

 

在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我要是倪院士的话,新年里当提瓶好酒去柳总家拜个年敍敍旧。是谁主导联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联想的今天还是比量子通信要好得太多太多。“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参考资料: 量子通信批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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