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当年教导我们的学校必须做到“既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1975年春天,我们那个班被指定到著名的二锅头酒厂学工。一个月下来趣事多多。
刚一进入厂区,迎面扑来浓重的酸酿味道,就像揪起一块家里发过了劲儿的面,凑到鼻下闻,挺刺鼻的。酒厂乐得这些学生娃娃们来给他们白干活,竟然没有介绍工厂的技术流程,生产工艺之类学习内容。一个车间主任打了几句官腔,我们班50多人就被分成6-7个组,安排到不同的岗位开始工作。
我们学生每个星期轮换一次岗位,尽管没人专门给我们讲解,通过观察和与工人师傅聊天,差不多也了解了整个酿酒过程。
酒厂拥有7,8个直径3米左右的大蒸溜锅,其中两个黑乎乎的是解放前就有的老设备,称作“老锅”。锅底向上冒着蒸汽,工人们用木锹把那些事先处理发酵过的高粱均匀撒上,当看到蒸汽冒出时,就再撒上一层新料,期间也有工人不断撒些黄褐的酒酿在上面,直到两米多高的蒸锅填满。
最后需要盖上那个上面接满管子的锅盖,新设备是动力机械控制的,老锅需要手工操作。
有工人查看着仪表,掀动阀门,不时有酒浆通过锅顶部的管道引出,流入一个大容器。蒸溜出的第一锅酒味道不好。冷却后再蒸的第二锅酒的头半锅,味道最好,故此称作二锅头。工人们说,市场上的二锅头不可能总是第二锅的头酒,那样产量太少,成本太高,具体怎么配制,就不清楚了。
不远处有两间化验室,几个穿着脏兮兮白大褂的技术员拿着烧瓶出出进进,化验室是酒厂的重地,不让我们学生随便进去。
装瓶生产线是半自动化的,装满酒的瓶子随传送带过来,要人工拿起瓶子来,瓶口向上对准一个装置,喀登一声,金属瓶盖就压上去了。女同学负责把商标贴到酒瓶上,装到纸箱里。
学工的最后一天,同学们决定“偷”几瓶酒回来品尝一下。几个人穿着军大衣,行踪诡秘。回到宿舍集中一数(体校学生是住校的),一共是7瓶二锅头一溜齐摆在那里。从食堂打来饭菜,二十几个男生围在一起喝酒。
我们这些15,6岁的男学生大概都喝过酒,但没有哪个人这样豪迈放开地喝酒。65度的白酒啊,不一会儿的功夫,多数人就云里雾里了,大地在颤抖,仿佛空气在燃烧。天花板在头顶上旋转,也有人挣扎着唱道: "我一连灌他八大碗,栾平他醉成泥一滩"。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喝醉了酒。
当年的教育革命,也不能说一点正面意义都没有,呵呵。
老子号65度包头二锅头
老锅蒸溜二锅头的情景(照片来自北京红星二锅头博物馆)
俺也讲讲俺的经历。俺家除了俺老爸是蓝银,家里都是绿银,对酒一无所知。只记得老爸以前都是喝泡的药酒,每天晚上喝小小的一两杯,后来生活慢慢地好起来,记得父亲喝的是竹叶青,泸州老窖。到了八十年代中,开始有女性喝的香槟酒,基本上是来人时,或过节或周末喝。我非常喜欢,经常偷着喝,不知后来的酒精过敏是不是年轻时代偷喝多了 :-)
教练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