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押着张子明上来，陈友谅俯视着他，一脸的平静掩饰了内心的鄙夷，挥了挥手，手下人放开了张子明。这个书呆子畏畏缩缩恭恭敬敬地请示：在这儿喊话，还是上前？

陈友谅示意他就在此处。

张子明转身，整了整衣冠，没有人看到他的一脸肃容和浑身散发出的一股豪气。他向前大跨两步，用尽自己平生之力，声音带着竭力的嘶哑，向着城头守城的军士们，他曾经的战友们大声喊着：兄弟们！。。。大家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的大军很快就会到了！。。。城头一片欢呼！

他听见身后陈友谅气急败坏的嘶吼：杀了他，杀了他！他也听见身后铁甲雷动的声响，他的生命在下一个瞬间就要结束了。他转身，面对着陈友谅，扬起了他的头颅，眼里全是轻蔑不屑和狡黠的笑意。

陈友谅直到此时才明白，这个文弱的书生从来就没有怕过死，他的屈从，只是因为他有事情还没有做完，而那件事，他必须做完。

火红的鲜血飞溅，似乎迷了他的眼，张子明平静地倒下，但他的眼神深深烙伤了陈友谅的心，他遏制不住自己的惊怒，上前乱刀砍斩张子明，他要将这个胆敢愚弄自己轻蔑自己的人剁陈肉泥，挫骨扬灰！张子明嘲弄的目光似乎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脸，这让他更疯狂更愤怒。

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张定边扯住了他，陈友谅怒斥张定边：你干什么？ 张定边叹了口气，陈友谅这才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军士，他们不敢看他，只是注视着地上几乎不成人形的张子明，眼里满是敬意。。。

陈友谅颓然扔下刀，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