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了太多关于中国第一号人物的文章,有颂扬的,有赞美的,有进谏的,有警示的,总之俨然进入一个“新高潮”。
这个高潮,源于他上台一年多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所作所为。他的霹雳手段,突破了人们过去对他的认知和想象。
一个素来和气之人,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超强者,甩出一系列眩人眼目的杀手锏,“蹭蹭蹭噌”,击打着前任不敢触碰的多个社会痛点,迄今看来,他旗开得胜气势如虹。
众人可能不知道,习列出的个人爱好里,有一项是武术,他显然找准了发制人的时间。
一、他对奢靡深恶痛绝
他2012年11月15日上任总书记后的第20天,迅即推出矫正官场歪风的“八项规定”。其中的“厉行勤俭节约”这项最引人瞩目,因为这八项中最狠的打击点是高档消费。当时,百姓根本不相信能刹住吃喝,因为以前中共中央也下过无数红头文件,但就是“管不住公务员那张嘴”。然而这次不同,一番紧锣密鼓+大刀阔斧后,高档餐厅一片萧条甚或纷纷倒闭。
为什么他能够做到前任做不到的事?这要从他的家风说起,其父历来朴素勤俭,他要求孩子们从小节约,决不能浪费。他15岁去延安插队时,经历了难以煎熬的贫穷,深深体会到浪费与犯罪的关系。他虽非“农民的儿子”,但他没有忘掉“农民的清苦”。他在从政路上目睹官场一浪高过一浪的挥霍,早就对浪费和奢侈看不惯,甚至可以说深恶痛绝。当他掌握了最高权利,能够居高临下发号施令时,首当其冲狠打狠刹的就是官员的高档消费。
他的前几任,之所以没有做到令行禁止,缺乏的就是决心和意志,另外可能还有一种使命感。他不能容忍眼睁睁地看着规定像过去那样落实不下去而流产,他十分清楚,再如此下去,整个政权将不可救药。
也许,人们以前只看到了他的谦和与不争,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自我意志,其实他是个一旦决定做某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的那种人。他曾经透露,在延安插队时必须要过三关:劳动关,吃饭关,睡觉关。对他而言,最痛苦的是睡觉关。晚上睡在土炕上,浑身被臭虫咬的全是红包,他是过敏性皮肤,不断化脓和浮肿,但咬牙坚持下来,这一关也就闯过了。闯关后的结果是,皮肤变得粗硬,再不会被虫子叮咬的红肿化脓。
二、他不得已用毛方式整党
党已经腐化糜烂到什么程度,他心知肚明,但怎样拯救这个党,一时之间似乎并无纲举目张之良策,只好回过头向当年的毛模式借鉴,于是“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的总要求出台。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毛时代的官场无贪腐现象,与政治教育深入、约束规定严厉密切相关,在当前监督机制没有建立、尚找不到更有效的方式扭转官场作风的情况下,借用毛的方式整党整风,只要力度到,也未必做不到。
其后,他又在中国共产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工作会议上提出,集中解决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这“四风”问题。要对作风之弊、行为之垢,来一次大排查、大检修、大扫除。
他上任之初,即去深圳拜谒邓小平,无疑在做出一个十分明确的昭示。他在当年邓小平南行经过的路上,别具意义地栽种了一棵树,然后借机表示,“我要再一次强调‘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这个口号,这个响亮的口号就是邓小平同志在1992年视察南方途中提出来的。”
可以看出:他打的第一张牌,是邓小平;他打的第二张牌,是毛泽东。由于他所打的两张牌在先后不同的时空下作用,给世人造成了一种迷惑,他到底是属邓,还是属毛。由于毛用在当下,引得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他身上的毛色彩更浓。
其实,在当今中国的复杂背景与严峻现实下,对他而言,借用毛或是借用邓,并不取决于走谁的路线,而是根据形势的要求和政治的需要进行互换。他是聪明人,不会作茧自缚,把自己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让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出不来。
三、他打虎凭借什么力量
他掌权至今,在国内外最引起震动的还是打虎行动。抓全国政协副主席苏荣,抓原军委副主席徐才厚,抓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可谓一个老虎比一个老虎大。厉害的是,他动了“军头”的土,打破了“刑不上常委”的潜规则。
他之前的当政者,也曾表示过打老虎,但结果往往是“只动嘴皮子不动手”,即使打掉了三个政治局委员陈希同、陈良宇、薄熙来,也被认为政治原因导致,而非真正的反腐。他上台至今,已经出手打掉了43名省部级以上官员,特别是在军队的山峰上动了土,拿政治局常委开了刀,这都是重要的突破,具有非同一般的指针意义。
他在十八大前莫名其妙“神隐”了半个月,当时突然不见了他的身影,使得国内外各种谣言满天飞。他现身后,谣言虽然不攻而破,但他的神秘去处,却一直秘而未宣。近期,才有消息曝光他那段时间密集与红二代相会,左中右都不回避。他在红二代身上汲取了多少能量和力量,具体数值虽然不得而知,但其强大的自信和果敢,显然有赖于一个坚实的后盾。
这个后盾,不可能是那个婆婆江,也不可能是那个弱媳胡,他要甩开膀子干,依靠的必然是不能控制自己但能协助自己的“嫡系部队”。那些红墙里面出来的孩子们,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官场上那些个没有底线的“土包子开花”,这些人只考虑私欲,根本不顾忌江山。他们父辈打下的江山,绝不能让这些人给作死。
为此,他以“金刚之身”披挂上阵,左突右冲,毛也好,邓也好,哪个管用就先使用哪个。好莱坞拉上中国参与制作的《变形金刚4》,在中国上映一个月,狂收票房19.7亿元人民币,震惊世界电影界。他一样是个能变形的金刚,因而所向披靡,威风横扫八面。
不过,因为“把权力关进笼子”,因为把腐败高官拉下马,所以触及的人员多、层次高,遭受抵抗的风险也颇大。不久前,吉林省白山市委机关报《长白山日报》,擅自披露了他针对反腐运动处于“胶着状态”的内部激情放言:“与腐败作斗争,个人生死,个人毁誉,已无所谓”。尽管这句话很快被中宣部下令删去,但其影响早已扩散到海内外,在全球范围掀起一波热烈议论。
他本人以及他在中央和军队打虎的左膀右臂王岐山和刘源,都被传过遭遇暗杀未遂,一些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在网络和微信上传播,真真假假,扰乱视听。
打掉周永康后,下一步会否继续打虎,成为各方关注的新焦点。
四、他别树一帜的外交
他自十八大登位至今,出访频率相当高,足迹已经踏过世界五大洲。中国正在走上国际舞台的中央,被认为即将成为影响世界格局变化的主角之一。他向世界倡导“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同时,也在修正中国的外交政策。
中国过去的外交对策,重在遵循邓小平遗训的上半句“韬光养晦”,及至他接任,国际国内形势均已发生诸多变化,另外,他的主政风格亦与其前任有很大不同,所以他似乎更注重邓小平遗训的下半句“有所作为”。美前亚太事务助理国务卿坎贝尔日前在英国《金融时报》撰文称,如今中国不再只是简单响应,而是在根据自己的方案主动行动。
美国重返亚洲后,在中国周边制造出一系列麻烦和乱子,对美国的步步为营,他的腔调和行为比之前任强硬不少。设立东海防空识别区,不惜与日本飞机和舰艇面对面,扩建南海岛礁,进行大型军演等。他一方面冲美喊话:“太平洋够大,足以容下中美两国”,另一方面积极对俄靠近,有意无意间玩起了“三国演义”。
美国曾经用“星球大战”计划拖垮了苏联,美国也曾经用“广场协议”搞垮了日本,这两个国家在政治或经济上曾对美国的第一大国地位带来威胁。现在中国成为威胁美国第一大国地位的国家,美国肯定不会放过中国,但它将用什么手段弄垮中国?
由于这个问题像一把高悬在中国头上的利剑,所以中国一直以赛跑的方式躲避灾难紧抓机会。在中东之乱和乌克兰之乱中,中国确实赢得了一些发展机会,也趁机拓展了自己的战略边疆。
美国总统奥巴马对媒体谈及最近的伊拉克局势时,突然冒出一段中国在国际事务中“搭便车30年”的话语,意指中国这个大国没尽什么国际义务。《人民日报》其后驳斥美国是“侵入者”和“抛弃者”,而中国始终扮演着“合作者”和“建设者”的和平角色。
驳斥归驳斥,这也提醒中国,今后的国际事务,中国即使不积极介入,也应积极应对,这恐怕也是他的考虑点。他的“开放包容”和“全球治理机制”设想,已经延续到非洲和南美洲。特别是金砖五国之间的积极合作,实质上是在全球推动“小多边主义”,借以稀释美国的一国独大。
五、他会否推第五个现代化
因为反奢靡和打虎等措施的落实,他的威望迅速树立起来。网上可以看见这样的评价:“中国有希望了!” “在国家严重腐败危亡时刻,您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救国救民,人民支持您!”“他可能会成为中国最杰出的领导人。”甚至,有人喊出了“习总万岁!”
这个现象,也让一些知识分子感到了忧虑。看到他担任各种小组长集权于一身,听见百姓冲动的膜拜声音,有人担心毛式个人崇拜再回来,导致中国下一步的民主进程推行不畅。为此,不时有学者撰文,旁敲侧击谏言提醒。
即将于10月召开的四中全会,罕见地提前公布主题,首次聚焦依法治国,这不啻为一种积极信号。乐观的人们认为,他一再提及的“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就是要走向“第五个现代化”,让中国走出人治的阴影,用现代文明规范的方式治理国家,致力于使中共成为现代化的执政党。
宪法被称为“法律中的法律”,是一切法的根本。应该记得,他就职不到一个月时,在“82宪法”施行30周年的纪念大会上说过:我们要更加自觉地恪守宪法原则、弘扬宪法精神、履行宪法使命。这番话,曾让国人眼前放光,也让一些先行者鼓噪宪政而遭遇磨难。
不过,纵观中共改革史,以往都是危机型改革,也就是不发生严重内生危机不进行深度改革。他会打破这种悬崖边不得已的改革模式,主动把改革推进深水区,在宪政、民主、制度方面突破吗?
北戴河会议刚刚开毕,他主政的一个分界也许将由此产生,破局之后如何开局立新,而且要立的长治久安,成为重要的国家政治资产,想必是他思考之的。历史证明,有大智慧之人,成大政治家之人,是懂得抓住时机进行建树之人。
他在巴西国会演讲的最后部分,引用了唐代诗人王湾“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诗句,虽然这是一句景物诗,然若用在他身上,倒是颇有几分耐人琢磨之处,他追求的不正是如此这般“平阔风悬”的中兴盛世吗?(马玲 2014-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