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次,他去看医生做例行检查,护士递给他一个表,要填什么年龄,身高,家族病史,其中有一项是近期有性生活吗?活跃吗?他填了没有性生活,填完表,抬头看到年轻的护士,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妥,急忙把没有性生活,改成性生活活跃。准备递上表格时,他忽然又想到万一被查出有什么病是因为没有性生活造成的,那不是就露馅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身体检查了,没准就会查出什么毛病,像是前列腺肥大之类的。。。
于是急忙又把性生活那一栏改成不活跃。结果,原来只是夹在众多选项之一的性生活,由于涂了两个大黑圈,变得非常明显。他递给护士表格的时候,还特意用驾照压在上面,-----希望她不会注意到那个细节。
想到这里,他记起城北的那个酒吧和那里性感的女孩子,自从与安娜在一起,他就没有光顾过了。十几年了,不知还在不在了。他顺手敲下那个酒吧的名字,竟然还在营业。于是,晚上的生日庆祝计划也完成了。
下班时,他特意早走了半个小时。回到家,找出一件还没有拆标签的T恤,又到烘干机里翻出一条洗干净的牛仔裤。临出门前,他特意到镜子前检查了一番。虽然50了,头发有些花白,肚子稍稍有些凸起,六尺二的身高,往那里一站,还是可以算作玉树临风的。
本来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也没有对那些小姑娘动心思。看到一个胖胖的waitress,就像看到年轻时的安娜。刚刚遇到安娜时,她也是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非常甜美可爱。可是后来,她开始减肥,每天去锻炼,最后变成干巴巴的,他就觉得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喜欢了。
他不喜欢干瘦的女人,他喜欢丰满的,渴望胸前两坨饱满的,用手抓不过来的身体。看到眼前身材丰腴的女人,他就禁不住想逗她开心。他去酒吧,通常都会逗逗那些waitress,也只是过过嘴瘾,从来没有真正想干什么。但是,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又看到自己喜欢的类型,气氛聊起来了,他斗胆问了一句:“下班去哪里啊?”
没想到对方竟然回答:“还没有想好呢?”
“几点下班呢?”
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
他听后心里一阵激动,肾上腺激素已经开始上升,他看了一下表,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八点,时间正好。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没有人帮助开车,他通常不会多喝的。但是为了给女人留下好印象,他又叫了一杯威士忌。女人给他放上冰块,贴心的嘱咐道:“别喝太多了。”
女人下班后,还过来和他一起坐了一会儿,他们才出去。当和那个女人一起上车后,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得意,倒车时竟然直接撞到后面车的车尾。没想到车上下来一位比他还醉的哥们,可能已经喝得开不了车了,在车上休息呢。两人没说几句就呛呛起来,结果把警察招来了。
对方虽然喝了许多,但是车还没开。他不幸刚刚达标,而且车已经开动了,态度又不好,就被带回警局去了。上了警车以后,他的酒劲已经吓没了。他自认为一直是有节制的人,就是青少年叛逆期也没有被抓过。现在年过半百,反而第一次进警局。
他回头去找,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她可能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了吧,看见形势不好,就脚底抹油,逃得飞快。在车上,他就想好了对策。他的姐夫是个律师,叫John。他记得John经常告诫他说,到了警察那里,什么也不要说。这样的话,律师才可以帮得上忙。
看看拘留所里其他的几位,大都是老墨,老黑,都是醉驾,少量带毒,开快车又跟警察犯浑的轻犯。蓝领居多,也有homeless。大家除了相互打听每个人为什么进来的,态度也还好。
乔治不在乎别人做什么工作,他和什么人都能相处,经常和他一起去打猎的朋友当中许多蓝领工人。相对来说,乔治的工作算好的了。他在一家大型的通讯公司做销售工程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工作算是蓝领还是白领。当时招聘书上明确说明要能抬动60磅的重量,那就是他们生产的仪器的重量。出差到客户那里,大部分时间他要自己把仪器安装到架子上。没有人帮忙,他就用肩膀顶着仪器,一手扶着螺丝,一手拿着电钻安装。
这种辛苦都不算什么,最让他不甘心的是,许多时候,如果是软件有问题,他自己解决不了,需要打电话回到开发部,让那些软件开发工程师帮助。那里大部分是中国或者是印度来的工程师,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他要集中精力,连蒙带猜的才能明白他们的意思。而且,那些人通常非常聪明,带着口音说话又快,如果听不懂,他们就会一副“这也不知道”的语气。
他好几次都想顶回去:“大佬,不是我听不懂你说的专业用语,是你的口音太他妈难懂了。”
但是,这份工每年有六位数的工资,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等着John来的时候,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次会不会留下记录,他知道许多公司对酒驾都有严格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