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是在小学六年级时跑进俺心坎的。

那时俺虽不是乖学生，但决不是坏孩子。最多就是放学路上和别的院里的孩子华山论一下剑，帮他们画个妆整个容。学校里，也就是偶尔在门上放个扫把什么，有时趁同桌发言借下她的小椅子。 象拉女同学的辫子那种流氓活动，俺是从来不参加。 成绩没敢拿过第一，二三名还是经常落到俺头上的的。体育也不错，四百米在市里也拿过名次，当然主要得益于俺多次被报复追打。俺自我感觉，老师还是挺喜欢俺的（当然可能和班主任是俺老姐的同学有点小关系）。

十一二岁正是情窦欲开季节，催化物是必须的，象什么春风啦，就千树万树梨花开了。平常爱了情了的书琢磨了不少，但是心跳又不跳的东东还只停留在闭下眼假设一番的水平。

记得是寒假后的第一个星期的某一天语文课， 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带着她进了教室。浅底碎花细布小袄罩在纤细的身上，白净的瓜子脸上小巧挺直的鼻子和弯月般的黑眼睛，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女孩气息，清新恬静，温雅柔和。 当和她那黑黑的会笑的眼睛交汇时，一种莫名其妙的欢愉的慌乱从心里冲出。那是从没有过的一种感觉，兴奋，悸动，紧张。。。全身燥燥的。整个介绍过程，只恍恍惚惚听到她名字，琳 。那天学是怎么上的，记忆中完全是空白。

老妈很紧张了一下：这孩子今天咋这安静呢，咋没惹祸呢。摸摸俺的额头：没病呀。

俺睡觉时才搞清，靠开了。

从此上学成了一件快乐。对她的关注也成了每天必须的作业。偶尔目光的交汇，她那迅速低下的羞涩粉红的小脸，就象鸦片，带给我一天不可言喻的愉悦和亢奋。

要毕业了，学校开恩请毕业生看电影。为防止吵闹，男女隔开坐。俺坐在最右边靠过道，左边是琳。电影刚开场，琳的手和俺的手碰无意中到了一起。麻麻酥酥，全身走了一遍。俗话说得好，色胆包天，俺就没让她的手离开了。她好象也没有拿走的意思。那个心里甜啦。胆小，一个姿势坐了快两个小时不敢动。没问过她，事后俺有点落枕的感觉。想想这大概就是广告里说的，酸酸甜甜就象初恋的滋味。

她上学时要路过俺们大院，在俺有目的地等待和她有目的地停留情况下， 之后连续发生了拉拉扯扯上学事件，直至毕业。

牵牵手的亲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品，就随着小学的毕业也闭业了。回想下，发现其实俺这方面的运可真不咋的 。两家仅一路之隔， 政策轻轻一划，却分属两个不同初中学区，也造就俺一小放牛郎和她一小七仙女。

后来俺问琳：那时你想俺么？
结果换来一巴掌：就你那样？臭美去吧。坦白从宽，你呢？
俺摸着脸：想你想的习都学不好。
换来一个掐：从小就一副流氓像。

还好只一个掐，要是坦白了不定要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了。想想，新环境，新朋友，而且班上还有两三朵不错含苞待放的花。那时俺又刚开化，颇有点现实，有想琳的时间，还不如下点功夫让俺身边那几朵朝俺绽放绽放，毕竟远水是解不了近渴地。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刷心眼，唱高调，俺懂。哪个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课间总是愉快的，往往不待铃声停下，哥几个已冲到卫生间必经之路旁边，开始点评经过的待放花朵，偶尔起个哄，再显摆一下，喜咪咪等着花朵嘴里开出的：臭流氓。上课时，接老师的话茬，做个小动作，那也是万万不可漏过表现俺与众不同的机会。

班长似乎有点和俺过不去，经常在背后悄悄和班主任讨论俺的德育问题。老师，好人一个，知道俺再流也不会流到那里去，就是点小骚动而已。除了有时鼓励俺又进步了，要再接再厉之类，别的都懒的提。您想那年代连本教科书都没有，最极限的流氓想象也就是亲个嘴，还忧心忡忡：怀了孩子怎么办？俺能干啥？ 看看现在的孩子多幸福，免费影像想下多少有多少，而且花样繁多。

据说班长后来考上了首都的TS大， 男生特多的那个。大三时开始自学生理，挺辛苦的，每天很晚了还要理论结合实践，诸如观摩童鞋妹妹们入个厕，冲冲洗洗呀。学校认为这种跨专业行为不太好，就建议他父母把他领了回去。

一分耕耘一分成功，感觉挺哄人的。俺努力又耕又耘了两年，当然说没收获也不完全对，”臭流氓”还是收了些。最郁闷，那些花儿一朵朵花枝茂盛，俺咋就不见长呢。常常花儿飘过后，留给俺是，臭流氓又多了个小屁孩。那时俺真又开始念叨俺的琳了。放学后也去过琳的学校，可总是没那运气。琳说曾见到俺痞里痞气站在校门口，不过她不想踩俺，怕影响她的光辉形象。俺清楚，那时琳学习好，会点吧文艺，长相不说惊艳，但还是挺出众的，在童鞋中很是popular 。

情场失意，没啥。那俺就好好学习，老祖宗说的好：书中自有颜如玉。初三时俺不小心进了奥数班。老天也开眼了，奥数训练班放在了琳的学校，定在每天下午放学后。第一天和班主任打了招呼，提前就到了他们学校等在门口。想到又要见到琳了，那个兴奋，但也怕怕的，不知她是不是和俺一样出点小围墙，产生些和俺无关的小想法。

琳似乎对俺还是那么亲，老远就羞羞地迎着俺。看着已然是婷婷少女比俺高小半头的琳，心里那个爽 ，但又那个自卑呀，俺咋还不长呢？最可气是她还假吗给她的朋友介绍俺是她弟，是来参加奥数班的。。。她那些朋友个个猴精，但还是起哄地喊着小弟问寒问暖：好可爱，上小学几年级了？

琳似乎挺害羞，红着小脸背着书包赶紧溜了。俺没法，直到她们调戏累了才脱身。

第一天，没讲啥，也就半堂课的功夫。走出校门一眼看到了琳，背对着俺站在一书摊前。

美美走去碰碰她的手：等急了？
嗯。琳没转身递过来半瓶酸奶：喝么？
接过酸奶：回家？
嗯。轻轻牵起俺的手：陪我到院门口好么？

说的好听叫陪，看起来就一大姐姐领一小弟弟回家。尽管有点那个， 但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世界就那么大，一些臭流氓，小屁孩的闲言碎语难免传到琳的耳里，路上挨顿骂是免不掉的。 打，琳那时还是有点羞羞的，不象现在打完再说： 这叫亲！唉，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不过俺也学到：人前温雅婉约，知书达理的姐姐妹妹，人后往往是温柔无理的野蛮。

奥数成绩还可，意味着俺中学时代划了句号。最后选了离家较近的樱花大。琳那年也考上一所省重点高中。人么，男女老少都一样，心定了想法也就多了。俺也就有了暑假的那段不堪回首经历。

那是七月底的一天，老妈老爸都出差了。在老姐家骗完中饭后 ，就叫上琳去游泳。

那天特别热，游泳池的人似乎格外多，前后左右不停有人游过和碰撞。也不知那位一头把俺撞到在琳的怀里， 琳下意识地抱着了俺。俺就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的拥抱，柔柔软软带着淡淡香味。一股寒暖交替的东西似乎弥漫俺全身，俺突然感觉游泳裤好象有点缩水，紧紧的，怪怪的。琳也小脸微红，似乎有点心神不定。又漫无目的昏昏地游了一会，琳就说累了。

安安静静一路就到了俺院门口。俺问琳：我爸妈不在家，到我家玩会？

琳没回答，停下看着俺骑车进了院子。到楼下时，琳已跟在后面了。

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琳和俺似乎失声一样，静静的若有所思飘忽地看着四周，只有电扇呼呼地转着。

俺打开电视，趁机似挨非挨的靠着琳坐下。半天也不知电视里放的什么 ，只感到琳略微急促的喘息。然后就有了第一次真正的主动拥抱， 和轻轻的吻。那时俺也不知，她也不懂什么法式深吻。不过那轻轻唇间交流也让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当无意中碰到她的胸罩时，俺问了一个忒傻的问题 ：这么热，你还穿两件衣服。然后俺就知道了什么是妇女用品。再然后，俺和她就找到了话题，开始进行了些男女的比较学研究。记得金婚上，张国立和蒋雯丽新婚折腾了满头大汗：唉，我们没经验。那天俺们也是不得要领，比他们还差，门都没发现，无功而返。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琳一大早就跑来：怎么办？我姨妈没来。
俺傻呵呵地问到：要我去接么？
你咋什么也不懂，琳带哭腔的说到：那个没来，我可能有毛毛了。

俺当时就昏了，两个人就傻傻在房间待了半天。幸好下午就来拜访了。靠如果再晚几天，估计俺俩想死的心都会有。

现在想想，什么学好数理化，走边天下都不怕，误人啊。一定要兼学别样全面发展，至少生物生理一定要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