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主要的中心商业街上有杂货店，饭馆，卡拉OK，还有游戏厅。那时候我特别迷恋电麻机，有空就去玩一阵子。不过囿于囊中羞涩，总是不能玩的很痛快。玩一阵子游戏币打光了，就只能在一边旁观了。

一天我已经输光了，正在旁观，游戏厅的老板把我叫过去，问我能不能给他儿子当数学课的家教。条件是教完了课，一直到晚饭前，一台麻将机随便我玩，不收钱。这对我可是好事啊。老板的儿子才上小学，那点算术毫无难度啊。于是我欣然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上课，老板愁眉苦脸给我展示了他儿子的成绩单，28分，小学啊。老板说照这成绩将来只能学文了。学文？我不尽重复了一下。就我的经验，小学数学已经只考28分的，似乎不用考虑学文学理的问题了吧？老板您考虑的还真长远。难怪老板舍得下大本钱，拿出一台麻将机做诱饵，让我教他儿子呢。呵呵。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学生的考卷拿来了，很多题目，没有答案，或者胡乱写了个数。都被老师打了大红叉。0分。不过咱们还是要看亮点哈，毕竟孩子还是得了宝贵的28分。经我研究，计算题的分数都拿到了。选择题基本靠蒙，25%的正确率。应用题全军覆没，一分也没拿到。

出于好奇，我就问了问学生会不会算帐。游戏厅老板同时还经营着旁边儿的一家家常菜馆。学生一听这个可来劲了。告诉我他算帐算得可好了，不用计算器就能算对。昨天他爸给客人少算了两毛钱还是他发现的，不然家里亏透了！这。。。熊孩子。。。将来也是为富不仁的白眼狼。。。

于是我教他拿了一份菜谱过来，假装随便点三个菜，让他算。熊孩子心算能力还真不错，都算对了。好吧，那又回到你的数学考卷了。生产队打了大米50袋，每袋100斤，麦子200袋，每袋50斤。问生产队总共打了多少粮食？这个你怎么不会算呢？

熊孩子望着我，眨巴着两只贼溜溜的小绿豆眼，问我：老师，大米多少斤我知道，麦子多少斤我也知道，可是这里头没说粮食有多少斤啊？！卧槽。。。我一下子意识到这孩子转不过来弯，不是算术不行，是语文不行。于是就转头问老板，你儿子语文考多少分？老板嗨声叹气，说这小王八羔子语文50！得，这下子全明白了。

孩砸，老师教你哈，粮食，就是大米麦子都算粮食。哦。。。熊孩子似乎明白了。转头又问我，老师，那也不对啊！怎么不对了？！那下边这题，问大米和白面，最后也问粮食多少斤？你说大米和麦子才算粮食，白面不算粮食啊？。。。。老师有点晕。。。

最后，经过一番哼哼教导，这个本学生终于明白了。大米就是鱼香肉丝，麦子就是木须肉，白面就是宫保鸡丁。多少袋，就是多少盘菜。多少粮食就是总共多少钱。熊孩子将信将疑，嘟嘟囔囔的说，谁家饭馆一下子做100盘鱼香肉丝。。。这不对。。。不对你个头！赶紧给老子算！老板过来给了熊孩子一个飘锛，人家买你100盘鱼香肉丝，你个王八羔子还不会收钱了！

就这样，我享受了三个下午的免费电麻机。玩的很爽。第四次再去的时候，老板不像往日见我那样满脸堆笑了。对我说，以后孩子不用我教了，再打游戏还得买币。窝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我没教好？离开游戏厅的时候正好遇见熊孩子路过，我拦着问他，最近数学考多少分？82！熊孩子满脸得意。

行啊，行啊，行！这特么老板简直就是周扒皮啊，孩子数学考82分了，用不着我了，再玩游戏自费。我不禁冷笑，尼玛你个土老板，你是没见识到后面还有两辆列车会相遇呢。。。小明和小红对着跑，中间还有一只狗呢。。。一个水管子放水一个水管子加水。。。

不过他儿子已经会算帐了，至少餐馆收钱不会少收了。。。这特么的社会，这特么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