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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将终仙客来

(2012-11-26 10:16:04) 下一个
发表于 2012-7-29 23:38 |

子夜将终仙客来

       现在是美东时间中午11点半。一面看奥运一面整理家一面等电话,以迎接远道绕道来的贵客。此时,没有接到电话,一望姐他们应该顺利乘上华盛顿到芝加哥的火车了。再过13小时,也就是半夜一点,我们将去火车站接娘家姐姐,一望姐和姐夫将有一周时间和我们在一起。
        30日凌晨2点(晚点一小时),以最高礼仪——捧一束鲜花,在辛辛那提火车站迎接一望和朱姐夫。说最高礼仪,是因为两年前我在纽沃克机场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30日上午自然醒后,早餐,聊天,看奥运,看一望姐练一会琴,然后她和我一起准备正餐。夕阳下,在阳台晚餐。
       31日上午自然醒后,早餐,带上野餐的库勒,去辛辛那提市区观光。傍晚驱车三小时到那个世界最长山洞,依旧入住云山客那个旅馆,但已经是旅游旺季,价格上涨了许多,旅馆的露天泳池有好些大人孩子在游泳,我们只能在池边看,没想到带泳衣。
       1日上午当地时间10点,(我们手表都11点了,也就是说我们早到一小时。也好,参观周围环境)入洞。是位女导游,不如上次的敬业。四小时的路程,一共只讲解了三次。游客也比原先规定的一次限制50人多出好些,好像有8~90人,因为到洞口的两辆大巴都坐满了。我们上次只有一辆。这次有了准备,在洞中的午餐比上次丰富。出得洞来再驱车3小时到家,去附近的中餐馆吃自助餐,晚上的自助餐因有海鲜而加价,但我们都没去吃那些加价因素的蟹脚。在地下跋涉4小时,有点超出朱姐夫的负荷,晚上十点早早洗了休息了。
       文禾原计划2日、3日一路北行,去多伦多途中有两个国家公园可以玩,商量下来,还是悠着点,休息两天。很轻松很家常的两天,看奥运,整理相片,聊天,洗衣服,做饭,一望姐教我弹琴,小区散步,欣赏别家的房子和园艺。老天很给面子,即晴朗也不高温,比较舒适。文禾与朱姐夫也很聊得来,尤其对朱姐夫是格致中学的第一名、清华大学第一名、计算机教材第一人、反右时的仗义肃然起敬恭敬有加。一望姐的能干也是使我很意外。除了麻利地帮我洗菜洗碗、指点做菜外,还将我一筹莫展的浴缸下水道堵水状况解决了!
       4日9点早餐后,离开我们辛辛那提的家,开车8小时,直奔尼亚加拉大瀑布。又是斜阳,在美国这一侧的三姑娘岛看大瀑布的源头并在湖边野餐。由于文禾有肉类和水果不能过境的经历,因此我们把西瓜苹果和红烧肉都吃尽。然后过彩虹桥过关入境加拿大。我们过关哨卡的小伙子特别慢,别的哨卡过了3~4辆车了,我们这边还一动不动。我们这道卡只有三辆车一共花了半小时,还没有检查我们的车辆呢,姐夫说早知道不检查,我们不用把水果都吃了。一转弯便是加拿大这一侧的大瀑布了。一进入景区,天色突然漆黑了,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车只能慢慢前行,雨刷来不及刷清车窗的雨水,大雨将我们困在车内半小时,感谢哨卡的小伙,因为他的磨蹭,使我们大雨时分在车中,否则我们会被淋成落汤鸡,像大瀑布岸边无数的游客。雨停时分,正是晚上9点,大瀑布的夜灯亮了。下车,看五彩的大瀑布。

        5日上午,再次去大瀑布。姐夫要步行去美国。于是又从彩虹桥加拿大的这头出境。出境不看护照,只要投币过关。漫步彩虹桥,姐夫童心未泯地一脚加拿大一脚美国地摆珀斯,与一望姐跨国境地握手留影。再入境加拿大要受到盘问和护照盖章。午饭后,乘电梯到大瀑布的低下仰望大瀑布,另一样的感受,与大自然另一番对话。驱车两小时到多伦多。在“莫泰尔6 ”入住后,进多伦多城。原想参观大学及其它城市建筑,但天色已晚,一望姐是6日6点多的飞机,不能恋游。在唐人街的一家广东餐馆,进行了此行的最后晚餐。
       6日早上4点半猫凝考,5点离开旅馆,20分钟到机场,晨曦中挥挥手“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送走姐姐姐夫,回旅馆看奥运,8点交还门卡,开车返程。

       下午7点半回到家,回到恬静惬意的两人世界。
       一周来与娘家姐姐的温馨相处,很是留恋。很感谢姐姐姐夫带来的满屋的欢声笑语,一周的欢快感觉,会弥留一个月呢,犹如云山客夫妇带给我们的快乐。很欢迎也很希望其它茶客来玩来小住。不过虽然美国旅游可以多次往返了,但毕竟不是上海去苏州那样随便,而辛辛那提又不是旅游线路,要特特为绕道来看我们,真是很感激的!再次谢谢云山客及夫人,谢谢一望姐和朱姐夫!


       朱姐夫提到他念过的格致中学的校长一周前死了。 这位校长在上海解放前夕为国民党内定为上海市的教育部长。这位校长在给朱姐夫的优良奖状上签过字,如同蒋南翔在清华给朱姐夫的优良奖状上签字一样。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朱姐夫说这位校长叫陈尔寿。
       于是我说,陈尔寿我是认识的,他是杨中的,我伯父的同班同学,我父亲也是杨中的。 所谓杨中就是扬州中学。 他后来打成了右派,在内蒙好多年,我在内蒙期间得到过他的照拂。他说过他曾经当过格致中学的校长,这么多年我都忘了,现在提起来真是唏嘘。
       我叔父说过陈尔寿这样的人应该是一级教授。我叔父说陈尔寿成名很早,他的专业是地理,在我叔父念大学的时候已经常常看到陈尔寿发表的文章。“这个人很秀气的!”。他在解放的时候写过文章说是应该定都武汉,自有一番他的道理,其中就有长江水。那时在报纸上有反方的讨论,争辩不过就造谣言,说陈尔寿在武汉有地产。我叔父在街上见到他,跟他开玩笑,说听说老兄在武汉有地产,想借定都发横财。 陈尔寿苦笑着说说,这些家伙讲不过,就来造谣。
       我在内蒙的时候到他那里去,他会把他的地图给我看,上面有新建的铁路,是他自己画上去的,我记得有焦枝铁路,从河南的焦作到湖北的枝江。 当时铁路已经通了,抱纸上也报道了,但是当时的地图没有更新。 他把这一段画到已有的地图上,画的是非常精致的。陈尔寿讲话流畅而诙谐,要言不烦,让人情不自禁想记下来,到别处去复述。他说大学就是一个基础,学问要后来做。他的字写得真是漂亮。
       像陈尔寿这样的人才,任何国家都是保护的,只有中国是不珍惜的。 把陈尔寿这样的人打成右派是何等的荒唐!!

岛夫发表于 2012-8-9 07:40 |
1、出境不看护照,只要投币过关。
————在中国是天方夜谭
2、把陈尔寿这样的人打成右派是何等的荒唐
————如陈先生这样遭遇的大知识分子何止千万!

       谢谢岛夫转来的文章,刚刚看到。我不知道原来陈尔寿伯伯是地下党。 我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是右派了,一点看不出共产党的样子。记得他和我提起过当时刚刚出版的赫鲁晓夫回忆录。他说出版之后赫鲁晓夫矢口否认是他写的,熟悉赫鲁晓夫的人说完完全全是他的口气,他的语言方式。然后陈伯伯笑一笑说,赫鲁晓夫说斯大林的晚年非常的难伺候。说这些话是1973年底,真是语重心长。一晃已经差不多四十年了。我真是感激我父辈们对我的耳提面命。
       我后来也看了赫鲁晓夫的回忆录,在国内看的是中文,到了美国买到一本英文版的。在序言里看到了确认赫鲁晓夫是原作者的说法,和陈尔寿伯伯讲的一样,看来陈伯伯讲的就是序言里面的话。赫鲁晓夫的回忆录最为重要的是真伪的问题。陈伯伯一下子就抓到了要领。如果是一个干部子弟,就会问,你怎么知道赫鲁晓夫回忆录是真的?
       真是不明白,陈伯伯这样人参加什么共产党?
       他还问过我看没有看过“不确定的号角”。我说没有看过。他如果是共产党,那么就是共产党里面真正喜欢看书的人。因为“不确定的号角”是英文版,他问我的时候刚刚翻译成中文。听到这样的问句我就感到自己学习不够勤奋。 
     
       这次朱姐夫问我下次我会投那个的票。我告诉他我不会投奥巴马的票,因为他搞社会主义。 

       这次朱姐夫谈到当年清华考试的过程蛮有意思。他在清华是1955到1960。他到清华的时候考试是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学生先去抽签,然后到一间屋子单独作20分钟题目。把卷子交出来之后,老师问几个问题,如果答得对就是五分。如果理解不对,会有善意的启发,如果不解领子,哪就是4分3分等等。这种考试的方法在1926-1928年间的清华国学研究院曾经用过。我曾经在那里看到过。这次听说迟至1950年代仍有如此风范,真是久违!
       这样的考试没有作弊的可能。朱姐夫说一年下来,全部五分的只有他一个人,真是天之骄子!! 
       朱姐夫后来是分到的北京工业大学,做了谭力夫的老师。文革高潮过去之后“复课闹革命”的时候做出了中国第一个电子秤。在那个时代有心思继续搞技术实在是凤毛麟角,实在还是有念头在技术上面,是读书人的本性,也是上上的行为。 如果不是反右的时候为朋友讲公道的话,大概还会重用也未可知了。 
 
一望发表于 2012-8-21 04:26 |

       我们还在温哥华,试着打入5D6D,跳出来佐思右想的帖子,点击出处链接,竟然打开了茶座!
       还竟然,有我们一段行程的报道,谢谢贝尔夫妇,为我们此次长达2个多月的美加之行,增添了如此丰富多彩的内容,给予了如此高规格的款待!
       辛辛那提——一个不很熟悉的城市,因为有了你——贝贝,让我们体验了一段温馨的北美生活,一段奇迹般的洞穴奇景,一段震慑心灵的天赐浇淋........
       更值得欣慰的是,看到了贝尔人生中幸福而姗姗来迟的夕阳美景,来得这般婉转,这般从容,这般甜美!认识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文禾!
       关于“朱姐夫”的那点“荣耀”,实在不堪一提,在此谢谢文禾的赞誉,我揶揄朱:吹牛了吧?他说有据为凭,有蒋南翔颁发的奖状哦,但有一点需要更正:他是全班唯一的全5分获得者,而非全校。原来规定连续两年获奖,即可获得奖学金,可惜,他在获得一张奖状后,第二年即取消了此制度,因此没有拿到奖学金,因为届时已被认为是“白专”而受到批判。
       两个多月的行程很长,贝贝和文禾的幸福生活,等回来后再向各位有兴趣的茶友细叙,先到此打住!

       朱姐夫在清华当年大概是很当行的。因为他是文艺社的。我们现在都知道胡总书记也是当年文艺社的。那是蒋南翔的样板出活听话又有才艺。不过朱姐夫大概有一点忘乎所以,在反右的时候为自己的中学同学讲话,还要出来打保票。最后是有一个右倾的结论。现在想起来还是好事情,因为我党重用你就是有很多的坏事情要你去做。得不到重用是有一点失落,但事实可以避免做坏人做坏事,也是好的。 

      
认识姐夫有十多年了。因为认识一望姐十多年了。是十多年前请朋友唱歌时,同时见到的。在歌厅唱的歌比谈的话多,赞叹姐姐姐夫的优美歌喉,赞叹姐姐姐夫的儒雅风度。后来见到姐夫多数是在各种唱歌的场合,除欣赏歌声,更开怀于姐夫思维敏捷妙语如珠,也因姐夫的随和,总如同龄人般的无拘束地说笑。
       直到某年在虹口公园为姐夫过35公岁生日,才有了些许对前辈的惴惴。
       此次姐姐姐夫寒舍作客,一周来没有唱歌只有聊天,聊天中对姐夫有更多了解,陡升敬意。
       这是对历史的承认和尊重。
       文禾赞叹姐夫道:赋质重厚,秉性宽仁,克养深,蓄收广,至接物应事,和而不流,犯而不校,恂恂如也。

       我们相处了七天,没有谈得很深,但是还是谈到了对于历史的一些看法。我的叔父当年跟我说过共产党五七年之前是好的。我那时候也相信他的话是对的。因为我们周围的人在五七年之前都是好好的,一到五七年就不对了。我后来到了研究生院,我和我的同学们谈起,有一位同学对我说,你这样认为那是因为你们家的人五七年之前没有倒霉。我认他说的也是事实。这使我认识到我和别人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或者是从我的亲人的利益出发的。对于不是自己家人的情况没有深切的了解,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也就是说教育并没有使得我超脱利益,我也还没有得到教育所应该有的收获。那就是对于自己没有经历的人事要有超乎个人利益的的判断和探求。

       我后来了解到这几位同学的观点果然和他们自己的家庭和他们自己的经历有关。他们的家人都有杀关管的迫害和苦难。当然官方是认为杀关管是对的,而我的这些同学是反对的,至少一部分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利益。从合格意义上说大家都是从自己利益出发了,也就是说本质上是一样的。倒了霉的报怨,没有倒霉的不抱怨,得了便宜的卖乖,都是利益出发。
       但是我是不愿意成为这样世俗的一部分。对于我来说公义是应该存在的。对于比五七年之前的历史我不得不做出于自己利益无关的判断。三反五反,武训传的批判,胡风反党集团,统购统销。 再以前的整压反革命。还有剿匪。土地改革。我认为1949年到957年之间本党的行为除了剿匪都是不对的,尤其是打土豪分田地,是以打土豪分田地为名义,利用中国农民,或者还有其他的阶层,喜欢拿别人东西的恶劣的观念和习惯,来掠夺合法土地的拥有者,从而开创了过去六十多年来道德标准颠倒的启端,罪为莫大焉。
       我们家没有地主。我认为我有一个知识分子的责任为地主讲话。

佐思佑想发表于 2012-9-2 16:57 |
       二战后麦克阿瑟到日本也着手土改,那完全是和平方式的,是新型的乡村建设或者乡村改造运动。而中国暴风骤雨式的土改则杀人无数,祸及的不少是乡村士绅,使中国传统乡村原有的治理结构和道统,全被颠覆和损毁了。
       我曾听亲历者讲过当年阎锡山治下的山西村治条例,厚重如山,细致入微,那个时代的地方军阀,也曾经为改造乡梓而呕心费神,甚至成就赫然。土改和肃反,要翻这两本案,大概要等我辈身后了。祖上也曾在乡下购置田产,那时勤俭人家攒了点钱的,都是买点地留给后辈。土改时,因为家在城里,听到乡下地主被斗被打得消息,祖上只能庆幸逃过一劫,哪儿还敢计较乡下的土地房产被分被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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