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说那个球字,很地道的山西味儿。在丽都中心那个一锅端饭堂吃广东小炒的时候,老莫曾经跟我痛说过他的革命家史。他说他跟曹乃谦一个县的,曹乃谦你知道吧,你们都是一个行当的。我说我知道个球啊,什么行当?
你听说过《到黑夜我想你没办法》么?土得掉渣滓的,就是说的我们村上的故事。那姓曹的就因为这个成了我们的名人。我说现在中国的作家多得跟鲤鱼河春天发情的鲤鱼一样,你那个煤炭村的我怎么知道啊。
老莫很生气,米饭都不想吃了,直接挑牛肉,但牛肉又嚼不烂,吐回来。老莫幽幽的说:米国人都说的,老曹要得诺贝尔奖,你回去看看再说,别血口喷人,还假装有文化。我一个IT的都比你懂。
被一个IT呛了一口水,我回家就去搜那个想你没办法来看。看到第一个小节,就出现了老莫的球:
一大早,就听得院外前有毛驴在“咴咴”的吼嗓子。
黑旦说:“狗*日的亲家来搬了。”
女人说:“甭叫他进。等我穿好裤。”
黑旦说:“球。横竖也是个那。”
女人的脸刷地给红了,说:“要不你跟亲家说说,就说我有病不能去。反正我不是真的来了?”
在后面随便点一段儿,真的是满篇都掉煤渣儿。我连夜给老莫打电话,告他这个是黄小说,末法看。我说你们山西还是有好作家的,渥村就至少有两位,别拿那个老曹当宝了。多年之后,曹乃谦以小说集《到黑夜想你没办法》与两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罕帕慕克和JMG勒克莱齐奥一起入围了2010年度最佳英译小说奖的复评。老莫神刀刀地给我发一邮件,说他妈到底谁没文化。那个当然是后话。
老莫娶了莫丽卡的消息是后来小李子告诉我的。那是我朝九晚五开始上班的半年之后,我到多伦多参加培训。小李子到机场接我,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大拥抱,说真出息了哎,整得人模狗样的。我看李子一脸的疲倦。我说你丫干嘛去了昨晚?打游戏呢还是打两广妹还是学粤语去了?小李子说,别提了,挂了一门,再挂就要被学校踢出来了,中老年了真不该学计算机。我说我告你别去约克那地儿,那除了有个中文论坛出名以外嘛也捞不着,你不听现在演砸了吧?
小李子新买的轰达二手车轰轰地开在多伦多的大街上,让我想起当年落草此地的新生活。车顶上是蓝蓝的天,车周围是疲于奔命的车辆和三三两两的路人,黄皮肤越来越多了,印巴的也越来越多了,看样子亚洲人民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北美大地的主人。到时候世界大战打起来了,我们加拿大又派出志愿医疗队去中国救援,到中国下了飞机,接待我们的八路军首长一看,哇,有没有搞错,以前是白求恩,这回怎么派了个黄求恩啊。
你丫又发什么神经呢?还写诗呢?小李子的破车轰的一声停在一座小洋楼前。我说这是哪跟哪啊?小李说:老莫请我们吃饭。我说太阳从南边出来了?小李子说:洋妞儿,知道吧?老莫娶了个洋妞儿莫里卡。
黄皮肤越来越多了,印巴的也越来越多了,看样子亚洲人民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北美大地的主人。到时候世界大战打起来了,我们加拿大又派出志愿医疗队去中国救援,到中国下了飞机,接待我们的八路军首长一看,哇,有没有搞错,以前是白求恩,这回怎么派了个黄求恩啊。
这个段子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