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母亲,就不能不提到她的缝纫剪裁。妈妈是那种特别心灵手巧的人,她做的衣服,无论是衬衫外套、便装正装,一点看不出是出自业余之手,尤其是做的旗袍和琵琶扣,更是漂亮、精细、合身,让人赞叹不已。逛商店时,母亲爱去看服装,特别是中式衣服,常常是带着批判的眼光:琵琶扣太简单,没有我的盘的好,这里剪裁不好,那里针角不细,在做衣服方面,可以说母亲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除了家人的衣服外,热心的妈妈还经常帮朋友、同事做。做衣服可能占了她大部分的休息时间,但她是乐此不疲、乐在其中,成了一大爱好。妈妈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她自己设计缝制的。
母亲做衣服有个特点,或者说保留了初学者的习惯,就是先用报纸剪裁好,每一块都满意后,再在布上剪裁,所以有点慢,不过妈妈有她的说法:这样确保不会裁错,不会走样,而且节省布,常常是一块布,拿到裁缝铺不够做,在妈妈手上却绰绰有余。缝的时候更是一丝不苟,有一点不满意或一根线不直,她都要撤了重来,撤下来的线,又一根根的收集起来,另作它用。了解妈妈做衣服的方式还行,要不然还真替她着急!
妈妈年轻的时候还喜欢刺绣挑花。师范出身的妈妈有点绘画基础,好看的图样,她就描下来,绣作枕套、蚊帐沿。在她晚年,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我们就建议她做十字绣,妈妈还真有兴趣,她说比起刺绣挑花,十字绣简单多了。 O九年早些时候,她还想绣十二金钗,但担心颜色太多,尺寸也太大而没做,如果妈妈还在,我想她会尝试的。 O九年春节,妈妈告诉我要绣一幅牡丹送给我作为她八十岁生日的纪念,想到妈妈身体时好时坏,很多事情很难坚持,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在六月初,我真得到了那幅编织着殷殷母爱的牡丹图,一位从未见过我母亲的朋友,看到这幅十字绣时,簌然泪下:母亲总是把最美丽的东西留给女儿,即使自己已是风烛之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麻将也是妈妈最喜爱的娱乐。还在八十年代初就常和她的老同学们打麻将,我的麻将都是那时跟母亲学会的。晚年妈妈对学新东西没有太大兴趣,但麻将是个例外,从以前的东、南、西、北风、白板、听用,到后来的刮风下雨、血战到底,她都能与时俱进!回想起妈妈打麻将的情形特别有趣,她总是目不转睛地欣赏自己的牌,有时还哼哼歌,尤其是她出牌时,一张牌提起又放下,换一张牌又是提起放下,好象是手上的牌都摸了一遍,也没舍得打出去一张,同时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似乎在自言自语说服自己,我常和母亲开玩笑说:和你打麻将简直是一种折磨。母亲是那种麻将打得不太好,但瘾特别大,完全沉浸在一个人的娱乐中,忘记了另外三个人的存在。
母亲很喜欢退休后在刊大工作的那些年,在那里的同事也都基本和她一样是退休后,再出来发挥余热的。相近的年龄、经历使他们为自己营造出了一个为霞尚满天的工作氛围。工作之余,他们经常组织旅游、聚会。母亲游玩的很多地方都是与刊大的同事们一起去的。我真为母亲庆幸能有这么一个环境,为她的晚年生活增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