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昨天 - “阔别”半年之后初访办公室及杂感
“阔别”半年有余,今天终于因为需要给电脑加点记忆而去了一趟办公室。
近午时分,我驱车驶进停车场的那一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空荡的太阳能车棚之下,稀稀落落停着一二十辆车。 应该是关键人员们的车。 半年未见, 道路两边种植了两三年的灌木修剪得整齐有致,好像长高了许多, 就像旧识老友的孩子,再一见面忽然窜了一大截。
办公楼的大门竟例外的大敞四开, 可能是为了通风透气? 门前的旗帜在秋风里温柔地舞蹈着, 天蓝得没有一丝白云。 远处的田野开满了不知名的黄花。 平日不得闲的电车充电桩前也空空荡荡。疫情之前的我们在这个时间可能正在附近漫步呢。秋高气爽的季节最适合在林荫路上三五结伴边聊边走, 让上班的日子成为一种期待。
因为事先约好了, 技术部门的人员已在大厅等我。 此次办公室之行, 我并无权进入大楼,只能在门厅接洽。 进得第二道门, 只见昔日的美女收发员换成了一位勇武强壮的黑衣大汉, 坐在塑料玻璃之后, 身旁有特殊的扫描装置。 我倒不明白了, 为什么会是这么严肃。 地上自然也贴上了社交距离的彩色标签。 收发接待的台子前面摆了两三张桌子, 成为技术部门修理电脑的临时作坊。
将电脑交给技术人员, 他说,稍等, 马上就完成。 我就在一旁等。 那位勇士客气地说, 你可以到那边坐下, 我说, 谢谢,我站站就好。
三月中疫情蔓延、公司让居家上班时, 我们哪想到一待就是半年, 而且何时返回也说不清楚。 离开时漫不经心匆匆忙忙地, 一些随身物品也没带走。 到了六月间, 公司通知说如需要办公用品,如显示屏, 接线等等, 可以打报告给技术部门, 一周内由他们登记装箱, 职工可在路边取货。如果是私人用品, 则可以申报管理部门, 批准后可以在指定时间前来,由专人陪同上楼取回。 我忙得昏头什么也没顾上。 自己早在回家之后就置办了显示屏,耳机,键盘等电脑配件,以及转椅, 尽量让自己工作起来方便一些。 再说由专人“陪同”的感觉有点那个, 还是算了吧。
如今居家办公虽然慢慢适应了, 回不去的正常生活也仿佛已成追忆, 但是人们渐渐开始怀念在办公室上班的日子。 很多人都说, 我不介意每周回去几天,或和同事轮流回办公室。 附近的生化和制药公司也从上周开始全员回厂了。 象超市、药店这些生活必须产业从来都没有停过半天。 那里的员工自疫情发生以来就一直没有离开岗位。只是店家很快为收银员安装了防护装置。谢天谢地,没听说他们有什么问题。
我们好像也渐渐淡忘了四五月间那些诚惶诚恐的日子。 去超市商店人们习以为常地戴上口罩, 出门散步也从开始口罩帽子严密遮掩到后来慢慢地放松, 有时候迎面碰到人也不去躲闪了。 八月份的时候听到说医院里已经没有染疫住院的病人(当然现在不知道)。 好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开放室外就餐以后就常常看见餐厅的院子里, 装饰这鲜花和阳伞, 就餐的人们络绎不绝。 某天我和朋友在公园碰面, 有一群人在那里聚会庆祝毕业。
但是我们都明白, 半年前的生活工作方式可能难以复原, 就是恢复了, 要想全部还原几乎确定已是不可能了。 有些公司就已经决定今后将持续全员远距离工作。 过去的一些年, 很多公司像华尔街交易所看齐,把办公室都改成了大平面。 没想到疫情之下的今天有个有墙有门的办公室是多么珍贵。 但又不可能再改回格子间去,所以只能让员工长时间居家办公。
在有人怀念办公室的同时,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恐惧而不愿意回到面对面的环境中。这也是非常可以理解的。毕竟,不到万不得已,谁敢用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去冒险呢。
也许因为如此, 很多大学决定除了需要实验室的科目全部远程教学。 常常为这些孩子们错过大学生活而感到遗憾和心酸。 即便允许学生返校, 有的大学为了严格控制,把学生安置在旅馆内住宿, 每天有人专门给学生把饭送到门口。 对违纪聚会的学生, 当机立断予以遣返, 还不退还学杂费,以一儆百。有的学校竟然告诫学生要把学校当医院, 要习惯三天两头测体温, 不得离开宿舍。 尽管如此, 集体染病的消息还是时有发生。 面对如此现实, 家长们忧心忡忡。 孩子们却迫不及待。到了开学返校之日,家长 还是把孩子送上了飞机。而那些受够了居家令的孩子, 自然是毅然决然、义无反顾地一往直前了。
对我而言, 回不去的昨天如此令人无助。 心里有一点失落, 一点慌张, 一点迷惘,一点期盼。 就像今天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 频频回头望去, 今朝挥别后, 何日再相见? 疫情之后,什么会成为我们新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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