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变男子开明的白人也难以接受
七月的一天我跑步,正巧碰到一个许久不见面的老朋友。十多年前,我读高中的大儿子曾经和她女儿在一个乐队工作,我们也到他们家作过客。可是咱们话闸子还没有打开,她就劈头盖脸的说:“女儿要变成儿子,我们还没有想好。”天理呀,我们怎么办?不过最后一句话是我加的。
美国人的抵抗力就是强大,心理承受力很了不起。尽管难以接受,但是也能够接受。至少不至于崩溃。这一对美国教授非常开明,遇到如此棘手的事,也不感到那么难堪,立即告诉别人。一点没有羞于启齿的味道,中国人大部分不仅不会主动告诉别人,即是被人戳破,可能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他们两口子已经开始适应,老妈妈参加了当地的拉拉(LESBIAN),同性恋(GAY), 双性恋和变性人(LGBTQ)的活动了。这不,面前这位英雄的母亲手腕还戴了一个LGBTQ手镯呢。
转眼已经半年没见两位,英雄的母亲上星期报告了最新进展。女儿已经做完了变性手术。让我看她(他)的照片,胡子早已成长起来,一个刚毅男子汉的光辉形象昭然若揭。我问,胡子怎么就长起来了。她说激素嘛!你怎么就这么笨唷!(此语由我加的)。是的,我咋个就想不到呢?人定胜天,要想变成男人还有什么难的。
而且她把“新儿子”相处多年的男朋友的照片也让我看。我看起来那位真正男子还不如她的儿子男子汉味道浓,“新儿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一股野味飘然出尘。看来现在的社会有些男女颠倒,至少有些男女不分了。我尽管没有完全准备好,如果我的一个儿子要变成女性,看了这幅照片,我的心理承受力一定比以前好。这个预防针打得不错!呵呵!
下面我摘录一个故事,来自于网上(原作者:Karen Barnes,I translated and edited)。
当我的孩子决定公开确认为变性人,我刹时有崩溃的感觉。一夜之间似乎发生的变化难以用言语形容,心里的折磨无可复加。
当我怀着孩子的时候,我从不担心他们会怎样长大,或者他们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我只是想让他们健康我尽我所能保持身体健康。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天,我感到如此的幸福和敬畏生命的奇迹。我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母亲,正确的母亲或一个无所不知的母亲。我只是想让他们健康、茁壮成长。
我生了双胞胎: 两个女孩。他们从一开始就很不同。老大莫莉大胆勇敢;老二埃里卡是害羞和敏感。刚开始,埃里卡靠在莫莉的帮助下进行一切活动。当艾里卡5岁时,她想剪短头发,不想穿裙子,而茉莉则喜欢打扮和玩洋娃娃。多年来,埃里卡继续害羞和不确定自己,更喜欢和男孩玩耍,穿得像个男孩。有一次,她坚持要我们带她去买男孩的内衣,还真的就买了一件男孩的衣服,穿到了学校。
当埃里卡读中学的时候,她成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出色的运动员--全明星球员,她是一支进入总决赛的篮球队的主力队员。那时候,我们没有任何与儿童有关的性别问题的经验,我们也不知道有任何家庭有此种经历。但我们知道孩子可能在 "中性"中成长。回头来看,我们埃里卡正在经历的过程,看起来简单,实际上相当不一般。
......突然,埃里卡几乎拒绝进食。当她的医生问为什么,她的回答是:“我想消失。”(其实不是消失,是想变成另一个性别)。此后,埃里卡喜怒无常,并退出日常活动,她吃得很少。然后有一天学校打电话告诉我艾瑞卡在伤害自己,发现她在自残。这是我生命中最可怕的时刻之一。我们立即让她接受治疗,希望她能康复。
事发后不久,我注意到艾瑞卡已经完全停止进食了。我惊慌失措,打电话给心理医生和医生。当她开始离开时,我把她带到医生那里。当她的医生问她为什么不吃的时候,她的回答是:我想消失(不想活了)。她立即被送往当地一家医院,那里为患有精神问题的年轻人提供了一个病房,并在那里呆了10天,得到了强有力的药物治疗,以缓解抑郁症和增加她的食欲。这一切对我们全家人来说都是痛苦的: 我们做错了什么?她不关心她的家人了(离我们而去),难道不知道我们爱她吗?难道她看不出生命是珍贵的,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嘛!
在接下来的12年里,埃里卡因沮丧和焦虑而起起伏伏。有时她的药起作用了,有时没有作用;有时她很高兴,有时情绪很低落,我们都担心她会自杀。
2015年,在大学毕业后,埃里卡完全崩溃了。她不能正常工作,也不能继续受雇,同时还有心理和身体上的问题。她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每天都变得更糟她不能吃,她睡不着,她会半夜叫醒我告诉我她要死了,她一整天都在睡觉。
我太着急了,无法停止颤抖,我无法入睡。有时我不得不改变我的旅行和工作时间表,因为我害怕她独自在家。我们预约一个精神病医生,让她进入了汽车。并告诉我,医生建议她被送到一个住院的设施,以帮助找出她需要什么帮助。但是她的药物治疗似乎没有效果,她也有不配合治疗的问题。在大约四个月的时间里,我至少带她去了急诊室三次。
后来,埃里卡最终获准进入亚利桑那州的一个为变性人服务的设施,她的生活和我们的有所隔离而变远了。我把她送走的那一天是我恢复的开始,因为我终于希望她能得到适当的照顾,我很乐观地认为我们能找到解决办法。
在被入院两周后,我终于接到了她的治疗中心的电话。她说: “心理医生、医生和我都和埃里卡谈过了,我们都同意她变为男性。”
我的心脏几乎要爆裂,我的第一个念头是: “她/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谁会接受他?他会幸存吗?”我的第二个想法是: “人们会怎么看我?人们会认为这是我的错还是我是个坏母亲?我在接到电话后就回家了,充满了忧虑、悲痛和恐惧”。可是,我告诉丈夫之后,他说:“这是有道理的”。这让我震惊,但他的默认和接受给了我希望。
自从埃里卡离开和迪伦(现在是儿子,名字也改了)出现已经有一年多了。然而,我想说的是,迪伦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只是没有看到他,迪伦总是在那里,害怕成为他所知道的他。害怕他的家人不会接受他,害怕伤害会来到他和他的家人,如果他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究竟是谁呢?
一个夏天,当我和一位埃里卡曾经一起工作的拉比交流时,他告诉我犹太人不相信变性人。他们相信上帝给你一个灵魂和一个身体,你不应该改变它。我的信念是,上帝有时会犯常识性的错误--例如当连体双胞胎出生时。在迪伦的情况下,一个男性的灵魂不小心被放入了一个女性的身体。
迪伦现在是一个更快乐的人。他终于实现自己的愿望,他的身体正在发育为男性。他多笑,爱表达,非常享受生活,而且更宽容。作为一个母亲,我和这个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比我和我那曾经倍受折磨的女儿更平和。
当然,我还是担心。我认为迪伦的幸福,其实可以让那些原谅他的人们改变偏见。他现在是他一直想成为的人(男人)。反而是我自作自受,心理遭受折磨了。
看到有些人不接受他,我很伤心。这就好像他们害怕接受他,或担心接受反映了他们的一些东西。看到别人的判断和不适,让我很心痛,我很伤心,因为这是人类选择在我们之间的一种隔阂。
所以我不再关心人们是否把我当作一个好母亲的感觉,因为与我在一起的这个孩子,生活是如此的平和与欢乐。我从来没有见过像现在这样清楚。我希望有一天每个人都能善待迪伦和其他像他一样的人。
结束语,我为这样一位开明的妈妈而骄傲,自豪。但是即使白人那种由痛苦转换成为理解和欢乐的时间不算短。变性在我们中国人极为罕见,白人中不说司空见惯,也是屡见不鲜。因此,如果出现在亚洲人父母也许对于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不能理解,这种伤痛更加铭心刻骨,更加难以转化。
网上不少读者诚恳留言:
谢谢你的分享。我经常对自己感到疑惑,因为我和迪伦一模一样,还在受苦。很高兴他实现自己的愿望,你是一个伟大、惊人的母亲,我们需要更多的妈妈像这样在我们的世界
祝贺你的儿子,并赞扬你的直系亲属接受了一直隐藏在心里的东西。这对我们多数人来说太难了--我无法想象你怎么拥抱你的儿子,真正的勇敢。
你的故事是感人的,显示了一个家庭的爱和支持是多么强大。我与 LGBTQ 青年一起工作,并将与父母分享。
我理解所有这些感觉,我很高兴你爱他,如此找到了他的真实自我,找到生命的真谛,并被他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