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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一个全民都在阅读iphone的社会很堪忧 |
2012年08月15日,星期三 |
王蒙 生于1934年,曾任国家文化部部长,著名作家。16岁入党,19岁发表处女作《青春万岁》,至今一版再版,经久耐读。22岁发表《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后因该小说而被错划为右派。其《活动变人形》《我的人生哲学》《红楼启示录》《青狐》《老子的帮助》《庄子的享受》《庄子的快活》《庄子的奔腾》等作品深受好评,长销不衰。 不以媒体八卦或厚黑权经作思辨武器 問: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在新书《中国天机》一书中,您表示“我喜欢追忆、咀嚼与研讨中国的政治,我有责任说出真相,我必须泄露一些‘天机’,而不能听信各式的信口雌黄”,如何理解这些“真相”不是我们看到的“表相”、您“泄露的天机”具体指什么? 王蒙:我说的天机是: 第一,我是写小说的,小说的源是生活,生活性,是我的此书对二十世纪至今的中国政治的感受与发现,我是从生活实景中寻找对于政治事件的解读,而不是以媒体八卦或厚黑权经或官话套话作自己的思辨武器的。生活是天机的源泉。天机是生活的花朵。 第二,我从传统中华文化的特色出发,解读某些中国现当代政治生活与政治沿革。 第三,我从自己的亲身体验出发来谈一些深层的道理,特别是谈从革命到执政带来的种种挑战与变化及其困难与机遇。例如,人们知道谈理论掌握了群众如何如何,我却更体会到了群众掌握了理论会发展乃至改变某些理论而不会太在意理论的原点。例如人们谈群众路线在革命战争年月的伟大胜利,我注意到了执政当中的自觉不自觉的精英主义与维护与群众的联系的空前重要性。例如国民党政权的覆亡前的失语状态对我们的警示意义。例如整体主义、泛道德主义、泛机变主义的有效性与局限性,特别是它们的非科学非实证性。例如党群关系的沿革与忧患。例如改革的自上而下的掌控与自然而然地发生变化的特色。例如我们的要让领导高兴的潜规则与一定应该让领导了解真实情况的政治底线与纪律底线等等。 問:您后期的写作从《我的人生哲学》到《老子的帮助》,从《庄子的奔腾》再到《中国天机》,为何屡屡写这些“非常政治”又“非纯文学”的作品,而不是更着力写早年《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这样的纯文学创作? 王蒙:其实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所谓的纯文学创作,仅仅今年,已发表《悬疑的荒芜》、《山中有历日》、即将发表《小胡子爱情变奏曲》等小说,近年还有《秋之雾》、《太原》、《岑寂的花园》等。问题是人们更关注非小说,明年,我将有大的小说动作。一部文革期间写的六十万字大长篇将在明年推出。此外,各年度的《尴尬风流》和一些旧体诗歌作品也没有停止过。 另一方面,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我除了写小说、诗歌散文以外,也已经开始了评论、议论文字的写作。近年我的略带自诩的诗句曰:“青春作赋赋犹浓,皓首穷经经更明。” 問:这些年来所创作的关于“人生哲学”的作品书写了您对生活的态度与政治的见解,这种生活态度与政治见解始终是变化着的吗? 王蒙:它是前后一贯的。读者可以读2003年我发表的《我的人生哲学》,2006———2008年我出版的《半生多事》、《大块文章》、《九命七羊》,2011年的《一辈子的活法》与今年的《中国天机》,你将了解我的见解的一贯性。简约地说,我追求浮躁中的沉着,激荡中的沉稳,情绪化中的理性,缠斗中的与人为善。用香港金庸先生的话来说,我追求的是作一个“快乐的君子”。而政治上,我喜欢的是庞朴教授的“一分为三”的命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