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玉帝特许杨戬去天牢看望母亲，不过，母亲是看不见他的，而且，他需要散去全部法力，并且，要太上老君作中保。

玉帝只觉得这人与上次所见神态有所不同，更加从容沉静，更加无法揣测他心里在想什么。见到瑶姬时，杨戬也只是袍袖微微一动，一抹复杂的神色从眼睛里一掠而过，然后，双眸平静如水，跪下向母亲行礼如仪。玉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回去的路上，估计着杨戬情绪略好些了，玉帝笑着说：“我听见有人说只要我肯救他母亲性命，他便肯为我永生永世做奴做仆？”一边眼睛看着杨戬。

杨戬心里苦笑一声，难怪他突然好心，原来圈套在这里。他是想要我为他卖命了。只是阐教真心待我，玉鼎师父更是对我恩重如山，你只是利用我除掉对手，我若为 了情急时的一句话，便沦为你的走狗，岂不迂腐，岂是大丈夫所为？大行不拘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母亲在他手里，少不得要多方敷衍。

正想着如何措辞，玉帝已经接下去说：“戬儿，你可知天条为什么要规定仙凡不得通婚？”不等回答，接着道： “凡人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神仙寿命绵长，比之凡人几乎可算无穷无尽。若允许仙凡通婚，那几十年的婚姻对于神仙可算是露水姻缘。”

“何况凡人青春过后，身躯便衰老朽坏，更有人疾病缠身，却如何与神仙不老的容貌相匹配？若有神仙为了爱惜配偶子女，强逆天命，擅自将凡人加入仙籍，毁坏六道轮回之定数，会造成仙凡界大乱，贻害无穷，更是罪无可赦了。”

“配偶死后，爱情自然渐渐淡薄，若有神仙每隔一千年才忘记原先配偶，已算是情意深重，若此时思凡一个不同的凡人，从情理上讲并无可责备之处，然而经过神仙 漫长的一生，岂不是会有几百万个配偶？岂不是人尽可夫？只要有几个丈夫就会令她名声大损，人人耻笑，到那时她反而会更加痛苦。所以我情愿现在就把他们锁在 监狱里，令他们再没有机会思凡。这反而对他们是一种保护。”

玉帝一边说，一边很注意地观察杨戬的反映。杨戬目光深幽，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玉帝接着说：“戬儿，你母亲与我是同胞兄妹，我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怎能故意害她？这天条我也是反复权衡，觉得她意志薄弱，将她囚禁对她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她能借此机会，静心反省打坐，将来自能突破境界，另去更好处所，这天牢又如何囚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