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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场游记之五十四:安顺场、石达开、红军(上)
1857年6月,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因为不满天王洪秀全在高层内讧中的滥杀行为,又防备洪秀全的猜忌与迫害,因而带兵出走安庆。此后的6年中,这支队伍转战安徽、江西、福建、浙江、湖南、广西、湖北、贵州、云南、四川等省。最强盛时号称三十万之众,清廷震动。
安顺场纪念馆陈列的石达开转战十一省路线图:
石达开走的这条路,即中央政权统治相对薄弱的边陲地区。70多年后中央红军长征也走过:江西瑞金、信丰、湖南宜章、广西兴安、贵州赤水等地,尤其是渡金沙江后从会理、德昌奔大渡河这一段,基本相同。我在四十年前也走过西昌经泸沽、冕宁、越西、拖乌、到石棉安顺场的同一路线,可惜那时穷得没有相机,更梦不到几十年后会有写博客这回事。所以去年才又去玩了一次。
1863年5月,石达开计划从宁远(即西昌府)北上,经冕宁、越西到大渡河的南岸,再跨过大渡河,经雅州(今雅安)而取成都。这一带山势险峻,大渡河波涛汹涌,所经地段又是由彝族土司直接管辖,危机四伏。石达开此时处境很像中央红军1935年4月底在云南省曲靖城郊那块绝地----若不是中央和军委及时接受林、彭意见迅速北渡金沙江,将全军覆没。
从大渡河北岸桃子湾回望:安顺场四面均是险峻高山和汹涌大河,虽"水碧山青",然绝地、死地也。石达开也好,红军也好,一天都不能停:
根据清末李鸿章幕僚薛福成《庸庵文续编》的记载,为了减少进军的阻力,石达开送了重礼给越嶲(即今越西县,当时紫打地属越嶲县治)彝族土司王应元等,向他们买路(后来的刘伯承也送礼向彝族土司小叶丹买路)。5月12日,石达开统率四万太平军,绕冕宁、越嶲,从西边小路长驱直进,于5月14日黎明进抵大渡河南岸的紫打地(即今安顺场)。紫打地地势险要,前临大渡河,左界松林河,右有老鸦漩河,东南方向峰峦重叠,兵力难以展开和回旋,易遭包围和伏击。
安顺场纪念馆陈列的大渡河、松林河、紫打地地形图:
早在3月底,石达开部下骁将赖裕新就率万余战士在安顺场下游百里的大树堡(即72年后中革军委原来计划的渡河处)用布匹绑在小船上搭成浮桥成功渡过大渡河,挺进什仿、绵阳、平武到达川西北地区。石达开原先也计划在安顺场过大渡河,但那时他没有船。又因为老婆生了儿子而“孤今履险如夷,又复弄璋生香,睹此水碧山青,愿与诸卿玩景欢醉。部属均稽首称贺。以是传令犒赏,休养三日。”,失去了宝贵时机。
三天后清军主力唐友耕部已到达大渡河北岸,石达开这才于5月17日和21日组织了两次敌前强渡,都没有成功,部队损失惨重。他又打算西渡松林河,然后沿大渡河西岸向北进军到泸定过桥(这也是72年后林彪奔袭泸定桥的同一条路);再向雅安进发。松林河平时水浅,可以徒涉。5月12日防守松林河的王应元仅有200多人,守备非常薄弱。但石达开没有及时利用这个机会。
网上copy来的照片,显示从对岸俯视大渡河(下方)、安顺场(正中)、松林河(右侧)的地形。大家可将之对照前两张照片就很清楚。石达开当时派一万人马先徒涉渡松林河,但又害怕中计,撤回来了。是他的犹豫、过度谨慎葬送了全军:
由于错失良机,且王应元已被清朝政府重金收买,清军赶到对岸防守,又逢豪雨,松林河水暴涨,石达开于5月底连续组织几次抢渡,均遭失败。这时石军已内无粮草、外无援军,进退两难。6月9日,石达开组织的强渡失败后,清军乘机攻破紫打地大营。中午,石达开率残部6千人向东突围至利济堡,又被老鸦漩河所阻。
6月10日晚,石达开和部将商议最后出路,相对而泣,他在绝望中幻想“舍命以全三军”。于是写信给四川总督骆秉章,提出以他个人的死为代价来赦免其部属。清军为了活捉石达开,派来守凉桥的参将杨应刚假装答应他的要求。6月13日,石达开自动投入洗马姑清营,即被清军囚禁,后押往成都。6月25日,33岁的石达开和高层部将三人被凌迟处死。全部投降的义军官兵也被杀害。
石达开全军覆没经过碑记,字迹已很难辨认:
大渡河畔的旅馆:
从旅馆房间,开窗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渡河:
(待续)
谢谢,有空常来坐坐。
在我自己照的那张安顺场照片(有云雾的)中,右上角也可清楚看到松林河的一段。在这两张实地照片中,大渡河旁(和松林河夹角处)可清楚看到一个平坦的广场,其中央有一个巨型红军战士头像石雕。我在本文下集会把这石雕作为第一张照片。广场靠河即红军船下水处,叫"红军渡",广场右边是纪念馆。
石达开这样的故事在西方一定会被拍成好的电影。。
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