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孩子们醒了又都爬到大床上打闹。玩了一会儿，小马伸出小手，扳着指头，算起来:

--妈妈，今天我们玩PlayStation，吃饭。不对不对，吃饭，玩PS，学习，玩PS，吃饭，玩PS。。。

他话还没说完，大家都乐起来。本来这是周末在家，小可睁眼以后和我讨论的第一件事，耳濡目染地，小马也学会了。

以前小可一天的计划是我订的，先把一天有哪些事必须干的列一下，把先后次序排一下。其实也就那么几件事：弹琴，做做法语练习或算术题，学学中文。小可对每天的日程具体安排有发表权，我的关键任务是保证重点项目不能少了，控制PS、PC玩的次数和时间，还要想法子组织各种活动：踢球，看电影，去公园玩什么的，其他时间自由支配。

日子久了，小可也学精了：反正想逃的也逃不掉，那就想法怎么更和自己的意吧，他把他认为必须干的事加进去了。结果这一天的计划就成了这样:

吃早饭，玩PS，弹琴，做作业，玩PS，吃饭，出去玩，玩PS，学中文，玩PS，吃饭，睡觉。

这玩PS成了他的头等大事。

一起床脸不洗饭不吃，小可就拽着我，非得订下这一天的计划不行。虽然每天都基本是一样的，我们还是要讨价还价一番的，主要是小可总想加大玩PS的时间，不想学中文，要么就是为少做几道题扯皮。

这每天先吃早饭还是我强制规定的，不然他们就能一睁眼就去玩PS，不吃不喝也不饿的。每回玩PS的时间，我给控制在一人一刻钟左右，要知道小可现在近视，已经离不了眼镜了。说是学这学那，其实他一点也累不着，只是闲的时间少些，不然他也无聊。算算吧：每回弹琴十来分钟，不然老师留的曲子就弹不出来了；法语算术从没超过半小时，更别说那排名最后的中文，二十分钟都保证不了，经常出去什么玩多了就给冲掉了。可是玩PS或PC少一次少点时间都不行的，用小可的话说: 那我不是吃亏了？

这吃亏占便宜，他中国话倒是学会了。当然他是只能占便宜，决不会吃亏的。中文课是小可最不喜欢的，所以排到最后。到时候了，他还磨磨蹭蹭的，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通常如果下午因为种种原因时间晚了，我就不提了学中文的事了。小可还以为我忘了，故意不吱声，自个憋着偷偷地乐。可到了该洗澡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要得意地显摆出来，那个高兴啊:

--妈妈，今天我占便宜了，我们没有学中文。

有时都关了灯了，他还要专门爬起来，向我宣告一下。他还真以为我这当妈的糊涂呢。想想，我就来气：这都什么觉悟，他给我学的呀？

每回和小可讨价还价，我就想起朝三暮四的成语来，就是有时对我们俩中谁是耍猴的，谁是猴子有点信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