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缓板

(2011-08-09 19:42:10) 下一个

故事还得从我自己的小提琴讲起。我用的第一把小提琴(尺寸八分之一)是从我学琴的学校租的。我爸爸妈妈很快发现,用一个学期的租金就可以在中国买一把学生用琴,这样我就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中国制造的机制小提琴。随着我的长大,我又有了我的尺寸为四分之一,二分之一,和四分之三小提琴。我们每次回国都周密计划,以把小提琴带到美国。直到有一天我爸爸妈妈惧怕的事情发生了我需要一把全尺寸的琴。

在这之前,小提琴的质量并不是个突出的问题。因为小孩一直在长,一把琴拉不了多久,另外,他们的拉琴技巧还不能反映在琴的质量上。而全尺寸的琴就不一样了,当你学会换高把位而产生高音时,劣质小提琴的声音就难以忍受了。老师菲比对全尺寸的琴要求很高,价格没有一两千美元以上,在她那里是过不了关的。那时都还是学生的父母对这个无法回避的开销,是焦虑不安。

在我们决定去看琴的头几天,菲比老师十分激动地说:琳达,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有个朋友给我看了一把从中国来的小提琴。是一把机器制作的新琴,但声音却十分不错,琴的价格是一百七十五美元。

对这种价格,我父母自然欣然接受。

我在我的朋友中是唯一的一个没有昂贵小提琴在手的,布莱恩在换大琴的时候,是家里专门从意大利克雷蒙娜定做的,珍妮的新琴背后刻有漂亮的鸢尾花图案,而丹是在纽约和波士顿的几家琴行选择。他们对他们的小提琴视如珍宝,而我却对我的琴毫不在乎。由于我对我的琴的“虐待”家里把我的琴叫做小破琴,那琴满身是伤,有一次我赶校车滑倒,琴盒飞在路中。有次冬天琴开裂,我就请学校的木工老师用粘家具的胶水粘上,因为拿到琴行去修可能会花比琴本身还多的钱。还有一次我拉莫扎特A大调协奏曲时,由于颤音老是拉不好,我就把琴和弓砸到墙上。小破琴就在这种条件下艰难生存,直到我渐渐的对它有所依恋。

在我高一考上全州青年交响乐团以前,我一直对使用小破琴毫无疑义。突然之间,我到了一个需要考座次的乐队。每个人都得单独演奏一曲,其他人手里拿的是欧洲乐器,而没有人会留心我,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唯一的在第一小提琴的高一学生,而是因为我那把低劣的小提琴。我回来后坚决要求换琴!那个炎热的夏天,我们从美国寻到中国,终于找到了一把1870年的法国琴。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