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

让思绪自由地飞翔是一种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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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你(4)

(2011-06-20 20:47:44) 下一个

 

和昕亦的第一次见面是我在技校当老师的时候,当时,我已经在技校里混了一年,过着象死人一样安静的生活。

 

有一天,我带着学生们去一家工厂实习。刚好有一批进口的车床到货,我想让他们开开眼界,就过去询问。几个满头大汗的男人指了指在一旁观看着的年轻女士,让我去问她,她说等他们安装好了就来通知我。

 

等了很久,没有动静,我就主动过去找他们,原来他们在安装上出了点问题,车床无法启动。

 

“你是大学老师吧?能帮我们看看吗?”那位女士,期待地问我。

 

“我不是大学老师,是技校老师。”我解释道。

 

“一样的,帮着看看吧。”她笑了笑,说。

 

我粗略地看了一下,然后问他们拿安装说明书,他们递给我,是一种我不认识的文字。

 

“有英文的吗?”我问他们。

 

“有,有。”其中一个人赶紧递给我。我按着说明书一步步地重新开始,结果车床就启动了。

 

大约几个星期之后,那位女士来技校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去她那里上班。她就是昕亦, 大学毕业后就业于上海的一家外企,随后被派往德国,回来后辞职开创了自己的公司。我起先是在安装部门跟着靠岸的设备全中国地出差,半年后转去了业务部做进口,干了没有多久,又被她调去做她的助理。

 

她对我很好,总是称赞我很细心周到和认真负责。我很欣赏她举止优雅,思路敏捷和处事冷静沉着。久而久之,我的目光开始追随她,喜欢看她着一身雅致的套裙,踩一双性感的高跟鞋款步姗姗;喜欢看她在会议上扬起嘴角自信地微笑;也喜欢看她聚精会神眉头微微皱起 

 

她舞跳得很好,喜欢我做她的舞伴。我抱着她娇小的身体,闻着淡淡的香水味,心跳就加速,总想把她融化进体内。

 

她比我大5岁,有一个5岁的男孩,丈夫是某高校的副教授。我很清楚这是一块禁地,但是我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无法阻止汹涌的爱在我的体内滋生。

 

她也喜欢去卡拉OK厅,主要是听我唱歌。我唱得不错,后来有个客户推荐我去一家他的朋友开的酒吧里唱歌,她也鼓动我,我就去了。她经常来捧场,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微笑地看着我。有她在的日子里,我会唱得特别卖力,仅仅是为了赢得她的赞赏。

 

有一次,演唱结束,我在吧台上喝饮料,有个男人便紧挨着我坐下来,称赞我唱得好,把手围绕在我的肩头,凑过脸来亲昵地问我想喝什么,他来买。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慌忙地推开他,他又凑了过来,说要是觉得这里熟人多,就去其它的酒吧聊聊。

 

我站起来离开了吧台,他便跟了上来。我只碰到过女人的过分殷勤,没碰到过男人的纠缠,便慌乱得不知所措,那个时候,昕亦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勾起我的胳膊,亲热地对我说:

 

亲爱的,唱完了,咱们回去吧。

 

那个男人没有再跟上来,我听到他鄙夷地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只Ai Zi

 

我不知道上海话“Ai Zi”是什么意思,问昕亦,她也说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散步在衡山路上,她的手一直挽着我的胳膊。深夜的衡山路很安静,我们默默无言地走了好久。漫长的路仿佛没有终点,但是我的心却找到了归宿。

 

后来我还是继续在那里演唱,也知道了上海话“Ai Zi”就是鸭子,管它呢。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是周华健的《让我欢喜让我忧》,唱到那两句在深夜无尽等候 ,独自泪流, 独自忍受 ,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眼泪就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来。她,这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甘心为了她, 付出我所有

 

这样的暗恋持续了一年,在我进她的公司的第三年,莉莉第一次回国探亲,我去机场接了她。虽然6年没有相见,我还是在她出现的一刹那就认出了她。她比以前壮实多了,气色也好,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她的性格也变了,变得简单淳朴,通情达理。看得出,美国的生活很适合她。

 

那天晚上我带她去了我唱歌的酒吧,特意为她演唱了一首我们高中时候都喜欢的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她显得非常兴奋,甚至冲到电子琴前演奏了一曲惠特尼.休斯顿在《保镖》中的《I always love you》。

 

那天昕亦也来了酒吧,我把莉莉介绍给她,说她是我的邻居。莉莉却一把把我抱住,调皮地说是相好了15年的初恋情人。我笑了笑没有否认,少年时期的感情很难说清楚,如果当时我答应她去美国的话,也许我们现在就是夫妻的关系。

 

晚上我们回到我租来的一室一厅,我让莉莉睡卧室,自己睡客厅。睡了一会儿,她过来拍醒我,对我说:

 

小林,我想跟你说件事,你发誓不能告诉我爸爸妈妈。

 

我答应了,她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是一个金发碧眼与她一样朝气蓬勃的女孩。

 

这是我的Roommate (室友)Renee她说。

 

你的室友好漂亮啊。我边说着,边把照片还给了她。

 

她接过照片,看着我犹豫着。

 

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我问她。

 

以后再说吧。她想了想说。

 

我向昕亦请了两周的假陪莉莉回老家,她答应得不是很爽快。在那段时间里,她几乎每天一个电话,问我些工作上的事,也顺便问一下我的生活起居。

 

象以往一样,我还是天天与莉莉在一起。事隔多年,莉莉的父母亲已经不再提起我们俩的婚事。

 

我陪着莉莉去了我们曾经常去的地方,好多地方已经是面目全非,那片油菜田现在是个住宅区曾经捉鱼的溪滩还在,临近干涸的河床无尽地蔓延着,一条细小狭长的溪流缓缓地流过。

 

以前总是担心上游的水库放水会把我们冲走,现在水库都干得几乎见底了。她说。

 

以前大人们都说那个水库像个锅,从边上掉下去就会溜到锅中央,其实一点都不像,是大人们怕小孩去水库边上玩编出来吓唬他们的。我说,她咯咯地笑着。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昕亦让我和她一起去大连接一批设备。她的语气很肯定,我就不好意思拒绝。

 

我离开家的时候,莉莉很严肃地对我说:

 

你的老板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不过,小林,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你太简单,她太复杂,不适合。

 

不会吧?”我只听了前半句,心里就琢磨开了,难道她真的对我…….那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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