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Geor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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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们往往脱离社会现实和习俗。他们接受着单独的教育,老师教授他们,即使不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也不用考虑任何后果,他们同样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获得无上的权力。国家的存亡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在乎的只有称谓背后的权力。
天赋异禀之人,英年早逝者多;这是在告诉我时日无多么?稀里糊涂地,本周末我竟要跨入五十岁的门槛了。无论我如何哀求,上帝也不给我返老还童的机会。
与其乞求无为的上帝,倒不如倚老卖老,发表些关于这个光怪陆离社会的浅见。只有足够了解它,才能弄清我们处于怎样的统治之下以及为什么我们甘于这样的统治。
我 出身并不富裕,充其量只算得上统治阶级中第三世界的家庭,我的父母无资无产只有薪水,每月薪水也够供我上私人学校。八岁时,我上了预科学校,那是个旧式学 校,制度森严。我们在学校寄宿,几个星期才能见父母一面。我们以姓相称;这里纪律严苛,一旦犯错,必受重罚,毫无人道可言。
几十年前,这类学校的办学宗旨十分明确,即打破男孩对家庭的依恋,将他们塑造成殖民机构、政府和军队的忠仆,从而使英帝国霸权永固。每年,它都会培养出一批忠心耿耿的人才,他们狂热地献身于阶级与文化斗争的洪流之中。
我入学时,这些机构不是瓦解(如殖民机构),就是落入他人之手(政府),又或者已退居政府维持霸权的次要方式(军队)。虽然已经没有制造忠仆的必要,这些学校依然破坏着学生的家庭。
旧 制度和旧思维竟已深入人心。道格拉斯·黑格和赫伯特·基奇纳,这两个叱咤殖民征服战争的人物,虽然后世都背负着战犯的骂名,但当时的教士却将他们视为民族 英雄,对他们推崇有加;甚至于用他们的名字给宿舍命名。历史课堂上,我们总是围绕着查理·乔治·戈登、荡寇志以及加尔各答的黑洞进行着讨论。地理课上,教 师告诉我们地球上绝大多数国家仍旧处于红军控制之下。
第二个寄宿学校氛围相对宽松自由。但我们仍然很少接触社会,过着隐修士一般的生活。所 以,当我们踏入社会时便会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现实与我们所学毫无关系。认知失调随之而来,此时,人会处于非常焦躁的状态;而为了逃避这样的痛苦,人什么事 情都愿意尝试。解决方法主要有两种:一是质疑你曾经坚信的真理,这种方法最是痛苦。为此我受了多年折磨,我良心极度不安,自我感觉也变得异常糟糕;直到现 在我也没有走出阴影。
另一个方法是—如美国共和党在布什任期时所做----创造属于自己的现实。如果这个世界不符合你的预期,你或提高认知门槛,将不符要求的事物拒之门外;或尝试将世界改变成你希望的样子。大多保守的专栏作家和编辑以及部分政客和历史学家都在孜孜不倦地做着这样的尝试。
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在《集权主义的起源》中指出,大革命之前,法国贵胄们“并不认为他们代表这个国家,也不会把非统治阶级当同胞,充其量只将他们视为生活于同一社会和环境的外国人。”
去 年,前共和党员迈克·洛夫格伦就美国统治阶级言论发表了相似的言论:“美国的富豪精英们并不将自己看做美国人的一员,他们与伦敦、巴黎及东京的统治阶层一 样...除了巧取豪夺,他们脱离一切与公民生活的关系。美国的富豪统治者与印度的英国殖民统治者没有任何区别----他们不是美国人,而是统治着这个国家 的外国人。”
精英们往往脱离社会现实和习俗。他们接受着单独的教育,老师教授他们,即使不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也不用考虑任何后果,他们同样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获得无上的权力。国家的存亡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在乎的只有称谓背后的权力。
如果你现在还纳闷富人在怎样攫取着穷人的财富,为什么他们看着穷人受难依旧谈笑风生,为什么将军队投入无意义的后殖民战争;部分原因是,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一员。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文化,他们不了解自己,更不了自己所统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