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随莲师

没有你的旅行都是流浪

那些兜兜转转的曲折与感伤 都是翅膀

都为了飞来你肩上

------《你在终点等我》

一路舟车劳顿，自立直奔莲华生大士主导修建的桑耶寺，是西藏藏传佛教第一座寺庙。主殿中供奉着一尊莲师如我像，“见他如见我”，莲师说的。

莲师像栩栩如生，大眼炯炯有神，自立与他对视，脑中出现“以心印心”几个字。顶礼，供养之后，自立找了个静处，默默静坐了一会儿，小周先生也在一旁陪坐。傍晚时分，大殿里非常安静，没什么人进出。最后自立拿出菩提念珠，默念了几圈莲师心咒，才起身走出大殿。去院里坐着的两个喇嘛那里做了供养，其中一个推过桌上厚厚一本功德簿，自立写下俩人的名字和供养金，这时候另一个喇嘛已经起身去旁边的小屋，取来了一盘黄黄的布条，双手递给自立他们每人一条，黄布上面红红的是盖的莲师的印章。

次日黎明前，自立他们摸黑上了一辆拖拉机，沿着莲师的足迹，去了青浦苦修地。

山上有莲师修法的山洞，洞壁上有个手指印传说是莲师留下的。自立伸出一个手指，嵌进莲师的手指印，心中无比的感动，刹那间仿佛穿越千年，得以面见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和释迦牟尼佛的身口意三密之应化身—莲师，获得无上的加持。

真的是非常非常简陋的一个小山洞，莲师为什么要来这里修行呢？多么艰苦啊。什么都没有呀。自立感叹再三。还有其他的山洞，里面都有修行人在修行。自立把背包里带的干粮放在一个修行人面前才离开。

红岩莲师洞本身很小，仅能容纳两三个人，黑暗的岩洞内放了一张供桌，上有一尊莲师像，自立做大礼拜时半个身子已在洞口。洞外部分比较宽敞，原来是依山势后搭的，里面聚集了几十位修行人，正好初十，听着像是在修会供。

猴年猴月的初十，是莲师离开藏地前往罗刹国的日子。每个月的初十，莲师必定会来到人间，对所有的人进行加持。尤其在猴年的每月初十，莲师更会在南赡部洲示现千万化身度化众生，这是他的承诺。

自立还见到了那块著名的印度来的石头，用它压了压自己的背。据说是空行化现的神鹰从印度抓来的，用这块石头在背上压一压等于去印度朝圣的功德。离开时自立留了一点供养在门边的盘子里。

自立还见到了青普乌金刹土大门，是一块刻有莲师形象的石壁，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就错过了。如果修成了，就可以从此门去到莲师所在的乌金刹土。

同拖拉机有一位本地小伙子，是佛学院的学生，和他的母亲还要去聂玛隆，于是自立他们也一起去了，那里有莲师修长寿法的山洞。下了拖拉机，又爬了很久的山，才到目的地。莲师曾在此修了十万遍长寿法，无量寿佛现身加持，最后莲师成就了无死长寿虹身。山洞里留有莲师的手印脚印。人们相信，朝拜此洞可以为自己增寿。

一群女尼正在做会供，清脆的声音就好象几十个才旦卓玛在唱着藏文歌。

自立回到桑耶寺时天上已是繁星密布。多么漫长而又圆满的一天！自立觉得精神上的喜悦和满足，已经完全可以忽略身体上的任何疲劳和磨炼。历史和文化的传承，传统和文物的保护，是多么重要。就在这一天里，自立借由着这种传承和保护，得以穿梭在千年的历史长河里，心神激荡，加持巨大。自立仿佛亲见莲师说法，灌顶，修法。莲师的加持，仿佛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莲师说过，当铁鸟在空中飞行（即天空中有飞机飞行），铁马在地上奔驰（火车和汽车）的时候，就是末法时代到来。

“那个时代的车子不用马匹来拖拉，自己可以发动行驶。那个时代的青少年，为什么脚底下要踩着牛角，且装上轮子滑来滑去呢？那个时代的人们，不必出门，每天只要坐在镜子前面，就可以知天下世事了，且更可互通讯息啊！真是神奇啊！”。----天啊，太神奇了，这不就是飞机火车和汽车， 滑板，电脑的液晶屏！

最最神奇的是，莲师的神通去到了未来世界，真实不虚地看到了我们当今这个世界！

自立彻底相信，他老人家（虽然他永远是童子像）每个月初十都是会来到我们这个世界，来看我们给我们加持。

如果说我们穿越到过去还有迹可寻，因为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存在过的事物，但是未来尚未发生存在过，如何能见到？或者我们可以说，对于我们来说的未来，对于某些世界／存在／文明来说并不是未来，而是已经发生过存在过的过去？

或是说，我们现今的一切科技革新文明进步，在这个宇宙里都已经存在过。也许还是周而复始的呢。

自立的脑洞大开，讲给小周先生听。他很感兴趣并大受启发，猛地亲了自立一口道:“我可以酝酿一篇新作了。”

小周先生是位业余科幻作家。

在离开桑耶寺回拉萨的路上，自立顺道去了昌珠寺。那是个非常古朴的寺庙，莲师曾在这里修行。当自立他们走进庙门后，看到廊院里席地而坐了很多本地藏人，有很多老妇人，他们右手摇着玛呢，左手拨着念珠，嘴里念着经咒。大殿里一群喇嘛正在做朵玛。

自立右绕大殿一圈，在佛像前礼拜供养。然后走到喇嘛们那里，自立上前，问其中一个小喇嘛道，“小师傅，请问那幅珍珠唐卡在哪里呀？”

小喇嘛放下手中的朵玛，带着自立两个右绕了一大圈去找了一位老喇嘛出来，由老喇嘛带他们去楼上用钥匙打开一个门，自立看到了镇寺之宝--用珍珠串起成线条绘出的，点缀了钻石，红蓝宝石和黄金等等的“观世音菩萨憩息图”。后来又请老喇嘛给他们看一下--“昌珠度母”。在楼下的度母殿里，自立见到了平时秘而不示人的一尊度母的胸中自显佛像“能言佛母”。自立虔诚向佛母顶礼供养。之后再三向老喇嘛鞠躬道谢后，才恋恋不舍离开这里回到拉萨。

西藏之行的最后几天，小周先生不幸病了。不知怎么牙齿肿起，引起高烧不退，高原症状明显，吃药也不管用。自立带他去医院看牙齿，里面门可罗雀，一个女牙医在诊室里正在洗一盆衣服。她擦干手看了看病人的大张的口，说这个牙她看不了，得去四川的大医院。等他们离开了高原来到成都，牙肿就奇迹般地消了，其他的头痛脑热也都不药而愈。

自立忍不住调侃道，:“哎呀你这个台湾同胞，看着人高马大，有八块腹肌，可是怎么弱得像林妹妹呢？”

小周先生乘机搂住自立，撒娇道，“反正有你在，怕什么，做林妹妹就做了。来，多疼疼我呀，宝哥哥！”

自立笑得肚子疼。天可怜见，她终与遇到了命中那个可以与之谈《红楼梦》的爱人。

他们俩在布达拉宫前面留下了一张亲密的合影。仔细看小周先生的脸，还能看到一边脸肿起的样子呢。自立后来把它印出来，一人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