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人类养殖场(5)

许许多多的经验被传到阿力克斯这里，他很快对整个房间的结构有清楚的认识，但是和所有人一样，他的双手被牢牢地固定住，无法脱身。终于有一次，飞船剧烈地不断震动，诸多笼子撞在一起，阿力克斯大喊：＂抓住笼子！＂戈广死去后他的左边是另一个伙伴罗尔基萨右边仍然是卡捷林，当他的笼子与卡捷林的笼子撞在一起时，他的手掌抓住卡捷林的笼子，等和罗尔基萨的笼子撞在一起时，他的左手掌抓住罗尔基萨的笼子。几十个笼子靠这种方法聚在一起，在阿力克斯的吆喝下大家一起用力往下沉。这些笼子的反常行为被房间里的自动控制机识别，控制机开始把这些笼子往下降准备检查，就在这时另一个震动传来，这几十个笼子快速下降而砸在地面上，也互相碰撞，阿力克斯面前的一根笼杆被砸断而出现一个较大的空隙，同时固定他左手肘的盖子松开，他的左手获得自由。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惜他的右手仍然无法解套。挣扎几下无果后，阿力克斯知道为了求生必须牺牲自己的右手。他深吸一口气，身子猛往下沉，他的右手折断，巨大的疼痛让他汗水直流，他没有停顿，左手掌猛往右手断处砍下，他天生神力，这一掌如刀切一样活生生把右手臂与右手肘分开，他的身体获得自由，他忍痛从面前的空隙处挤身出来。来不及止血，他左手脱下自己的短裤，冲到罗尔基萨笼子处，不由分说扯下罗尔基萨的短裤，又冲到卡捷林的笼子处扯下的卡捷林的短裤与短衣。他这时候因为疼痛额头冒汗，右手断裂处不断流血。他左手与嘴并用把这些布结成一条，捂住右手断处，咬紧牙关背靠在罗尔基萨的笼子上稍稍休息。鲜血把布条染得通红，但是也很快凝结。阿力克斯看了看布条，转身拔下罗尔基萨右手肘上的软管，让短管滴落液体在布条上。

卡捷林直盯着阿力克斯，这个在她心里天神一样的人物，虽然和她一样落难，此时却更加让她仰望，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急喊：＂尿尿！＂

罗尔基萨和卡捷林的两泡尿很有效果，布条完全湿透，阿力克斯把之拧成一条绳，随后把掉落地上的半截笼杆找来，利用潮湿的布绳套紧两条笼杆，把那半截笼杆插进布绳套中开始旋转，很快就把卡捷林的笼子的笼杆扭变形。他再把那截笼杆挤进套住卡捷林右手肘的盒子里，看一眼卡捷林，卡捷林点点头，他左手正要发力，却听见一声喊叫：＂不要！＂

阿力克斯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笼子里有一个年纪较长的男人，那人说道：＂盒子朝外的那面能打开！如果你能到外面去找到一把螺丝刀，把那面的螺丝卸下，就能打开盒子，要不她的手就废了。＂

阿力克斯听说，立即往门外走去，刚到门外就看见地上散落不少工具，立即捡起一把螺丝刀回来，按那人的方法， 果然让卡捷林的右手获得自由。

卡捷林获得自由后立即奔往另一个笼子把里面那个女性同伙的衣裤脱下，转身就用之套紧阿力克斯的右手臂帮助他止血。此时的阿力克斯正在单手帮助朵瑟脱笼，等朵瑟脱身后他已经因为失血站立不稳，卡捷林和朵瑟连忙扶他坐在地上，然后开始帮助其他的人脱身。那个教会阿力克斯打开盒子的男人颇有经验，他边帮助卡捷林边说：＂飞船停靠在一处实地上，房间后面有一个通风口，我常听见其启动，从那通风口爬出去就能逃离这飞船。＂

＂外面如果没有氧气怎么办？＂卡捷林问。

＂只要能爬出去，死也愿意，＂那人接着说：＂我叫林木。＂

＂通风口现在关闭着？＂

＂现在开着。＂

＂你怎么知道能这样打开盒子的？＂

＂我仔细研究过身边的笼子，只是苦于自己无法脱身。＂

那些还在笼子里的人不住地哀求卡捷林救救他们，但是卡捷林知道时间来不及。她要罗尔基萨扶着阿力克斯跟在林木后面先逃出去，她与其他人不停地把地面笼子里的人解救出来。解救出来的人一个个逃出去，她还想继续救其他人时，林木赶来拉着她就跑：＂来不及了！＂

等她和林木刚刚逃出飞船，通风口关闭，飞船启动然后一跃升天，可卡捷林听不见飞船启动的声音，她的耳边只是那些恳求被她解救的呼唤，这些呼唤将陪伴她一生。

灵魂修炼者一离开，香格拉就率先跨前一步，先给女王施礼，然后大声道：＂女王！自从女王离开银河系，无数的岁月流走，人类过往的所有历史都烟消云散荡然无存，只有女王的传说依然如恒星一样照耀宇宙。没有人还记得过去，没有人知道我们从哪里来，但是没有人不记得女王！＂

女王坐在椅子里的身体似乎被这些赞美躁热，稍稍动了动。香格拉接着道：＂人类一直都在等着女王回归，尤其现在，因为若无女王，人类即将灭绝啊。请女王允许我明言。＂

此刻女王却站起身来，眼睛望向远处，声音冷淡：＂你们还带了什么人来？＂

听见女王如此问，香格拉即刻回头。他所站之处正好在通道口，一回头就看见有士兵在移动。两艘飞船停靠的地方有几百米远，本来他无法看得仔细，可是那几百米外的场景却突然移到眼前，让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大吃一惊，慌忙转身，想对女王解释，哪里还有女王？香格拉不暇思索，转身就往飞船处飞奔过去，看见地上抱着阿力克斯的卡捷林。卡捷林看见是他，马上喊叫：＂医生，救救阿力克斯！＂

香格拉二话不说，急要随后跟来的豪满池把阿力克斯抬进小妃号飞船，立即从自身取血一大管为阿力克斯输血救治。他还在忙碌时，女王突然走进来，身后跟着肖辛瓦格和两个怪模怪样的新生智慧体。＂原来你是一个医生，手法纯熟。＂女王一半恭维一半调侃。

卡捷林看见女王，搞不清楚她是不是王妃，便问：＂王妃？＂

肖辛瓦格立即纠正她：＂乱说！这是女王陛下！＂

女王笑笑，随即道：＂这个原生智慧体失血过多，须得再有一千毫升血液，请拿一些血浆来。＂女王说完就自行快步走出飞船离去。

很快一个思露星样的新生智慧体来到，他的背包里有一瓶血液，他把之递给香格拉时说：＂血型匹配。＂

香格拉给阿力克斯包扎好，正要走出飞船，却见面前走来一个女性，不是朵瑟是谁？朵瑟当初躺在地上之时就看见他，那是自己的舅舅，她来不及喊叫，香格拉却已经赶进飞船里去。朵瑟没有着急，她晓得舅舅现在忙着救阿力克斯，她倒不是为自己的身无寸缕不好意思，她从小如此早已经习惯。现在穿着一身衣服，朵瑟总觉得别扭，但是既然大家都穿衣服，她也就套上。香格拉听见她喊叫自己舅舅，才盯着她看，发现她确实像小时候的朵瑟，只是现在看上去有些沧桑，仿佛与自己一样年龄。这下子两人相聚，又是一番可以着墨千字乃至于万字的悲欢感叹。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行人就在智慧世界住下来，参观了行星和另外一颗卫星，了解到这里智慧体的千奇百怪。每个智慧体都有自己喜欢的形状，有人形、动物形、植物形、和其它无机形状，比如石头和沙。陪伴他们的总是差官沙僧和女王的贴身高妹。令人奇怪的是，沙僧总是背一桶水，而高妹一直戴着口罩，说话不多。

据沙僧说，女王有两个贴身好友，一是高妹一是水鳅儿，高妹和女王是这个世界里明确总以女性方式存在的智慧体，其他智慧体都喜欢变化，比如水鳅儿喜好以泥鳅和水仙花的形状存在，所以女王特意命名她水鳅儿，但她有时也以一个人体存在，只是难以判断她的性别，因为在这个智慧世界里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性别，根据喜好智慧体们被大致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性别。有意思的是，因为喜好可能发生变化，他们的性别也可以变化。

初时众人都感觉出来高妹和沙僧有些奇怪，但是后来看见这里各种奇事，况且大家心里着急的是见到女王，这种奇怪感很快消失。倒是豪满池有点担心，因为智慧体们能以各种形状存在，他在饮食时总不放心，如果沙僧或高妹没说能吃能喝，他绝不敢下口。

卡捷林、阿力克斯等都穿上了崭新的衣服，让卡捷林惊讶不已的是，这里的衣服裤子的布料是有机的，质感最上乘，但都没有缝线，一切浑然天成。她把这疑问告诉高妹后，高妹专门带她去到一家农场，里面的一个智慧体迎出来，他的眼睛是一台扫描机，给卡捷林扫描完后领着她和高妹进到农场里，那里有一台机器，这机器根据扫描结果很快就生成一个人体模型。智慧体扛着这个模型来到农场某地，把之立在地上，往上面抹涂些液体，然后对高妹说：＂明日来取。＂

卡捷林不解，智慧体解释：＂这里有一种特殊的有机生命形式，它们会根据抹涂的液体轨迹密密麻麻生长覆盖模型，并吐丝连成一片。冲洗后一套衣服裤子就自然天成了！＂

香格拉和卡拉都急着再见到女王，可惜女王就再没有出现过，问高妹和沙僧，两人都推说女王自有安排，他们只是听命。香格拉等人把这些日子里的遭遇与两人摆谈，也把灵魂修炼者的可怕故事讲给两人听，两人都义愤填膺，回答说女王已经知晓，必然帮助他们。

终于有一天，沙僧通知他们说，女王要见他们，地址就在小卫星背面的大厅里面的一个房间里。他们一行人被沙僧接到那里后，发现女王已经孤身一人在那里。简单地行礼后卡拉抢先把KJ的红豆转交给女王，说朋友KJ很向往女王。女王脸露笑容欣然收下，转身取出一条半尺长的纯白如意石，请卡拉转送KJ，说该如意石乃是她做银河系女王时的收存。此时阿力克斯已经基本恢复，他的右手臂连接一个有机的前手肘，看上去与以前的手肘没有区别，反而更加柔韧和有力量，这是这里的医生为他装接的。他也和香格拉等人一起，反复恳请女王拯救实体人类。

女王对香格拉等人的请求不置可否，言左言右，全然没有传说中女王的果敢决伐，也于那日的神态大不相同，被众人恳求久了竟道：＂这个智慧世界里有百亿个新智慧体生命，你们所请，就是要冒着牺牲他们性命的危险！＂

女王的这次正面答复给香格拉泼了一大瓢冷水，他急争辩：＂女王，你不单是这个智慧世界的女王，你也是人类世界的女王，只有你才能拯救频临灭绝的人类啊！＂

女王却并不动容，声音僵硬：＂这是你们原生智慧体之间的战争，我虽然做过你们原生智慧体几千年的女王，但这确实不再与我有关联。你们呼唤女王，不过是在需要女王之时。我做够了原生智慧体的女王，不再有那样的使命感，今日我只想与这个星球上的所有智慧生命一起探索宇宙的终极真理、揭开宇宙的终极秘密，这其中的乐趣和快乐难以与你们描述清楚。＂

一众人等都嗯咽难过，哭求女王。女王突然戏语：＂香格拉，你复活了那个女生王妃不是？她竟然自称是创造者的选择，还与我面容一样！既然我为女王她为王妃，你若把她招来做我的王妃，我或可考虑。＂

香格拉立即单膝跪地：＂我听说女王言出必行，就请女王容我回去，我必与王妃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