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报》1月13日发表题为《沙特作为“小中央帝国”的悖论》的文章称,沙特向伊朗提出了真正的挑战,但也必须应对本国内政问题。在沙特大稳定的外表下,实力的支柱正颤颤巍巍。
沙特阿拉伯似乎在玩火。年初,因沙特处决神职人员,引发了一场与伊朗严重的外交危机。利雅得和德黑兰的确不是第一次出现危机了。多年来,沙特和伊朗在该地区上演了多场代理人战争。在也门,2015年3月,沙特军队对“幸福阿拉伯”(旧指阿拉伯半岛南部地区,今为也门)实施干预并领导联盟对抗由德黑兰支持的胡塞武装,自此,冲突的展开实际上已经是直接的形式。
但沙特赌了一把冒险。面对伊朗这样一个正在恢复地区强势地位的古老国度,沙特还是一个新建的国家,它的合法性首先来自麦加和麦地那的存在以及油井。一位观察人士表示:“尽管沙特的城市化比例已达85%,但部落一直占据主导地位。”他认为,沙特有一种“小中央帝国”的心理,阻止一个将统治阿拉伯世界并填补大国战略空白的“波斯帝国”重建成了沙特的心结。
在伊拉克,萨达姆倒台为成立一个在伊朗影响力之下的新政府开辟了道路。叙利亚是伊朗与沙特的另一个博弈场:巴沙尔政权获得伊朗支持,沙特则坚决反对前者继续在位。但利雅得同样要应对内政问题:沙特国内的什叶派人口约占10%。这一少数群体非常重要,尤其是在石油蕴藏量颇丰的东部地区哈萨。
对沙特王朝而言,采取紧张战略与某些矛盾的平衡关系是相协调的,比如因没有经历“阿拉伯之春”而获得相对稳定。矛盾的是,沙特自1932年正式建国以来一直实行并不透明的继承制度。一位熟知沙特王朝的人士提到萨勒曼·本·阿卜杜勒-阿齐兹·沙特在阿卜杜拉过世后即位一事时说,幸而存在某种家族共识,“才能让一位80岁的国王接替了一位90岁的国王”。但如今实际上是现任国王之子、30多岁的副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在顾问的辅佐下治国。沙特的王位继承虽然稳定,却在极少数精英人士与占多数的传统人士之间左右为难:前者中近85%曾在美国留学,后者在宗教和社会领域却毫不质疑教法的权威。我们不能忘记这种矛盾。
如今这个石油国家存在极大的脆弱性,3大支柱颤颤巍巍。首先是自1945年将沙特与美国联系在一起的《昆西协议》已经过期。根据该协议,美国要确保沙特的外部安全,作为交换,沙特要保证世界石油供应的稳定。而美国不仅将实现能源自给自足,还决定将一部分军事力量向亚洲转移。而且美国自2001年以来就不信任自己的盟友沙特。很多西方国家都怀疑沙特资助了恐怖组织。另一方面,2015年7月,美国人和欧洲人就伊朗核计划达成协议,让利雅得产生了被抛弃的感觉。
最后一点也尤为重要,即确保沙特大部分财政收入的石油价格直线下降。的确,沙特外汇储备仍然很高(约为6500亿美元),但数月内就减少了1000亿美元。该国的债务仅为国内生产总值的5%,但如今的财政赤字却高达国内生产总值的15%,军事支出比重持续增加,从2012年的7%增至2015年的10%。这些新财政威胁导致王朝对人民的高补贴政策面临压力。一位专家称,超过80%的沙特人在政府供职,而且很多人都是在挂空职。另外,在3100万沙特人中,三分之一是担任大部分关键工作的外国人。本·萨勒曼亲王在接受《经济学人》采访时言之凿凿地表示决心进行彻底的改革。无论如何,沙特人将发现增值税的“乐趣”。但这不是沙特第一次改革了。该国迄今的改革都相当局限而且并未深刻触及政治和社会制度。除非本·萨勒曼亲王真能改变一切……而目的是为了让一切维持原貌。(编译/赵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