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 抵抗力不行(参看横哭出世),常感个冒发个烧的。部队的卫生所是常驻对象。
生病了,吃药我可是不含糊。不管多苦的药不用水我也能把它咽了。和爸爸一样,吃中药丸都是直接放在嘴里嚼,嚼的嘴里飕飕冒凉风。(呵呵,是薄荷成分) 喝中药汤,是先喝药,然后妈妈手急眼快递进一勺白糖,就算万事大吉了。
有的时候药实在难吃,总是叫上爸爸。他吃一口我才肯吃。记不起当时爸爸是真吃还是假吃了,反正拉一个陪衬的我也就吃了。
说到打针话就多了。吃药慢,打针快。理倒是在,有时就算我想吃药也不行。实在躲不过 ,就只好再去一趟卫生所,过过堂了。
最好叫爸爸陪我。两分钟就能到卫生所。 一叫各位叔叔好,眼泪就下来了。好什么呀,他们见我倒是笑嘻嘻的,我哪回不是哭着回啊。这眼泪止都止不住,流在这的眼泪够收起来养好多海水鱼了。一边跟着走,一边觉得腿发飘。进了处置室屁股就开疼打针的叔叔们都笑:“打这么多回了,还怕什么?”
他们可不知道,这重重叠叠的痛苦记忆每次都在加强,现在都没散呢! 我每次都想方设法拖时间,打针的叔叔也不计较,算是打针前放松,和颜悦色地哄着我趴上处置台。特别想不通,有的孩子勇敢的能站着打,我是趴着打都嫌难。
一趴下我每次的哭词就开始了。给我打针通常要耗费长一些时间,好在卫生所里卫生员够多,也没因为我耽误了谁。不过通常我打针时处置室2能出去3个4个5,6,7,8个的。我每次必是用手护著打针的部位,冲著往针管里注药水的叔叔哭喊。
等凉凉的酒精擦过,实在不让我用手再去护了,我就边哭边商量,“叔叔你得慢点打,叔叔你等会儿打,我还没准备好呢。。。”
爸爸通常有耐心等我表演的差不多了,和打针的叔叔一起哄着我“还没打呢,没打呢,别哭。。。。。”
我只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凑近了,就放声大哭。有的针快,象安定什么的,手轻的叔叔打还真没有特别明显的进针的感觉。也可能因为我每每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太紧张也就留意不到了。
反正一直疼有的比如青霉素,就最惨。 试敏针比正针都疼! 可怜的是我每次都不过敏!脱时间的话得上演两遍,叔叔一边用手敲,一边揉的慢慢推,借以减轻我的痛苦,可我还是哭得和杀猪的一般。然后经历了漫长的苦难历程就觉得叔叔轻轻用力按了一下打针的部位,算是基本上完成了。
叔叔在一边和爸爸讲解下回什么时候来,注意事项,我就由大哭转为抽泣,赖在那不动。怎么都得再多趴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不好意思再赖了,就带着一脸的泪,蹭到爸爸背上,让爸爸背着我回家, 我还得小心翼翼地挥挥攥的都是汗的小手,违心的说“谢谢叔叔, 叔叔再见”。动作不能太大,针眼疼。
新去的小兵遇到我都紧张,以为他们手重了。爸爸常笑脸相陪“没事,我这孩子就是娇气,打得挺好的。”
妈妈可没这么好脾气,而且妈妈单位远,得请假回来陪我打针。进了处置室不由分说就把我往处置台上推:“快点,别磨蹭!”
还告诉打针的战士:“别听她的,什么没准备好,你准备好了就打!”
事实证明,有妈妈陪,打的就是快。不过除了青霉素类的强针,妈妈能让我多趴一会,绝不背我。常常这个时候,你就会见到一个哭天抹泪的小人,一边慢慢的扭,一边偷偷擦眼泪。出了卫生所,虚心假意的谢过大夫,见谁也不说话,只是哭。
妈妈在前边走两步就停下来等我扭过去,等得烦了,就训我两句,谁见了我都看着可怜。平常走5分钟不到的路,也不知道得蹭多久,等妈妈从院子里能看到我了,她就先进屋了。可能等我挪到位了,妈妈连晚饭都做得了。有的时候,针一打打一疗程,每次用得小药瓶大夫都可以给你攒起来,那时候作为打针的奖励送孩子。
记得孟政委家的小儿子打针就不哭,得了一个药盒,一个针管,切的整整齐齐的小瓶瓶,让我们眼羡了好一阵。我去的时候也讲好了,要是不哭,还多给我个割小瓶的沙石,和戴塑胶盖的小瓶。。。结果照哭不误,等我爬到爸爸背上时,还伸着手想够瓶子。大夫见我实在是可怜,说:“今天表现还不错”
还是奖励了我。卫生所的叔叔可是记得我这一号的,总不见我还打听呢:“怎么样,小谁谁最近挺好的?不是病得起不了床了吧?哈,有一阵子没见了。”
偶尔遇到没穿白大褂的卫生所的叔叔,都想见了宝似的来看我:“不容易啊,还没见过这孩子笑呢”。
卫生所的来苏水味,我十里外都闻的出。大学打乙肝疫苗时,中午一进教学楼,我就告诉同伴:“味道不对”
这不下午就出通知告诉打针了。然后我就扬名立业了么(参见 七十二变)。 屁股针有手重手轻的,差别不大。胳膊针和吊针就见技术了。我的血管细不好找,一扎就跑。有时得扎好几回,遭了罪喽。
记得一次平时给我打吊针的陆医生不在,卫生所来了一个小兵。我躺在床上蒙着被子不敢看,妈妈在边上看着帮忙。本来这个小兵技术挺好,可能被我的蒙着被就义似的架式吓的,紧张起来。扎了两针没扎进,汗都下来了。
妈妈把爸爸撵到外屋去,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妈妈见我实在可怜,手都快扎烂了还疼的一头汗,就给卫生所打电话。正好陆医生刚回来,忙赶过来,一针就扎进了。妈妈,爸爸和那个小兵,还有我总算松了口气。
妈妈说我把枕头都哭湿透了,蒙着被哭得脸通红。平时唱白脸的她都没勇气再看我扎针了。这以后我的针就指定陆医生了。到了地方可没这么好的事了,还好身体也好了,体育虽不行,病倒是没有了。
妈妈爸爸的身体特别好,几年也不见生病,有点不舒服恨不得一粒药下去就见效了。几年前,妈妈头一次去打针,头一回是我站在外面等,妈妈在里面打针。妈妈根本没当回事,站着打的。这地方的医生手可快,针下去了就拔出来了,可没有让你缓气的时间,就撵你出来到哪哪拿药了。
好象是青霉素一类的,可把妈妈疼坏了,“原来打针这么疼阿,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娇气呢”,可这同情来得晚了点。
10年以后了大学里同寝的二姐,就是被我比成貂婵的那位,见我带了一个体温计觉得好玩,偏要借去用。过了好久她也没量出个所以然来,我在她对面的上铺,一边笑她不会读体温计,一边接过来帮她看,呵呵,体温计的外壳就没拿下去!一问,好么,身体好的什么似的二姐就没用过体温计,怪不得觉得好玩, 我还以为她是对我拿得新型的透明壳的体温计感兴趣呢,感情是--是个体温计她都没用过!!!!!!
今年4月份过敏了,比较严重。医院当时就给我开了两针,多久没打过针了,还是触景生情,一打就哭。 爱人在旁边弄得比我还紧张,这顿不好意思。还好医生够职业,见这么大的人哭,也没说什么。什么时候,生病再也不用打针了,我都盼着这么一天呢!
娇丫头,嘿嘿
• 由 crystalsky ♀ 发表评论于 2005-10-18 07:44:40
田螺姑娘 好,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呵呵 我自己都不常来, 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