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猫狸和米槽子心心相印到山无棱天地合

足踏米国土 双眼看豆芽 心系方块字 舌头做瑜伽 这绝句不是我写的是你写的
正文

天堂向左,深圳向右

(2010-11-30 08:15:25) 下一个


这是慕容雪村出版过的一本书,是个很耐人寻味的名字。把深圳荣耀地和天堂放在并列位置,让人在想到那个富饶繁华的一切皆可能的海滨城市的同时,不由得暗暗心起为何有相反暗示的左右对立方向的疑窦。第一次翻开这本书还是在初中的课上,为慕容雪村在当时看来无法想象的老练和世故的文笔而两眼桃心的同时,还要小心翼翼的保证书完全藏在柜桶里。柜桶也是个很有意思的词,从搜狗的自动联想里柜桶并不存在看来,大概全中国学生都各自有对那块桌板下的窄小空间的称呼。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路下来,窈窕者变宽宽者变土豆,所以闭上眼那不叫睡觉那叫昏迷。跑题了,我想说的是,无知觉假死状态后一眨眼功夫,机场满眼的黑发就变成头上架着墨镜的颤巍巍的白奶奶从身边飘过,一手捏danish一手拉拖箱。于是觉得自己和欢唱和RBT真的还在同一时空,深圳不是那么哭天抢地的永世不得相见。如果不需要边坐在电脑前一手捂胸涕泗横流的吃救心丸边捶胸顿足地写下对家乡撕心裂肺的思念文,也有很多关于那个生机勃勃像个跳来跳去的不安分小健达出奇蛋的城市的话想说,只有两个可能:一,对那片迅猛发展从不停止的弹丸之地你真的有很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二,你就是一paper写完了的话痨。

深圳。让这两个字缓慢地从舌尖上翻滚出口唇,字音铿锵地腾跃进耳,未几逐渐稀薄在空气中。伴以对家乡的花痴想象力慢慢体会它,第一个无拘束的平音肋生双翼如鹰击长空,接不容置疑的果断降音暗藏着包罗万象的磅礴气势。朋友有次说以后生两个小孩,一个叫深,一个叫圳。我在嘲笑完她后觉得这名字其实也挺好听。

在网上看过很多感怀深圳的文章,多是异乡游子念家之作,可从来没点开过任何一篇。情知其中字字句句平实无华,发自肺腑,却连标点符号都能狠狠中伤白天里走在他乡阳光下灿烂笑容里隐藏的,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对那条南海岸线的牵挂。好像可以轻易把你带离眼前的世界,漂洋过海,回到罗湖福田中心城之类的地方,逛完弘文才回得来。

即使承蒙上天错爱,小女有幸生于斯长于斯,我不敢说能百分百诠释这个绝大多数时候都对我展开笑容的城市。如果你从来都只见过一个人对你好而从不知他人格的另一面,是提高警惕的时候了;意料外的翻脸最是让人受不了。深圳很偏心,只对自己的孩子好。我知道中国第一家麦当劳在我出生那年开在老街西华宫。我能想起来华侨城以前好玩的太多了可是后来只存在于我们胶卷时代的相册里。我有幸见过地王刚建好的顶楼玻璃都没装夜里可以拍咒怨的毛坯房水泥墙。我还记得千禧年时午夜上步路草坪上的绿色射灯亮了一夜。我眼瞅地铁开工时沿线的房价怎样一天天硬生生的飙。我像看比赛一样看学校们的分数线怎样从高到低再怎样从低到高。我喜欢世界之窗地铁商城的某个拐角也有的一个小小的85℃格子铺。深圳教我蹲在沙滩上抓螃蟹,深圳在我兴高采烈爬礁石时把我一个浪打进海里。深圳每年给我送荔枝,而且告诉我最好不要吃果子狸。深圳给我们特权的台风假,凄风苦雨的早上却还是很早爬起来,一家人穿着睡衣边吃早餐边看电视是最期待最温馨。可是我能写的只有这些快乐苍白的温柔俯视茁壮成长的深圳的阳光,深圳就是我的象牙塔,她在我那会儿掉了门牙还能咧嘴大笑的时候用她的真善美魅惑俘虏了我。即使那层完美的面具渐渐有风干剥落的裂纹,丝毫不影响我小鸡认妈妈的印随行为。

年幼不知何为乡,我曾经固守着就在身边的家并同时不屑的撇撇嘴,觉得自己真的就洒脱到随时都能挥挥手头也不回的浪迹天涯,带着斗笠留个萧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啊那如血的夕阳中,嘴里还要叼根草,傻得冒泡泡。到了大脑终于会思考的阶段,三五个月或一年半载的别离,再次回来都怀里满满揣着难以描述的心境。我记得过关时总喜欢坐在车里,望一眼窗外闪过的熟稔的路和楼再靠回椅背闭上眼,细细咀嚼曲折环绕却安全包容的回这个字;同时把不久还在眼前的他处风景彻底模糊掉,跟自己说嘿,你回家了。写了这么多,我既没有说为什么深圳可以在雪村的书名里站在天堂旁边,也没说为什么你选了深圳就永远到不了反方向的天堂。我只可以作为一个泯然众人的,连二也还没二到奔三资格的渺小深圳人,哼哼唧唧的跟你讲一讲我的城市。如果有这样一个地方能让你在身上没钱没手机没电脑没身份证,独自行走在不熟悉的马路上时依然不感到害怕或彷徨,你愿不愿意将故乡的认同和归属感回赠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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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槽子 回复 悄悄话 红猫狸爬上来阅读,超赞米槽子此文。高山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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