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亲口告诉父亲,她不想埋在父亲买给她的墓地。拿父亲转述的话讲:“我才不去。一个认识得“人”都没有,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 结果母亲回到了父亲的老家,在村里的公墓骨灰堂里,就在祖母的旁边,因为哥哥准备的骨灰盒比较大,没法放在下面预定的格子里,如今母亲的骨灰盒在最高一层的格子。这个结局是我没有想到的.
老家的村子实际是一个大家族,没几个外姓人家。搁哪家都是出或者没出五服的族人。辈分问题对我来说恐怕比相对论更难理解,从来都是稀里糊涂。 但幼时耳闻目睹亲身经历的那些事情,让我忆起那个村庄的时候,淡淡的竟没有乡恋,有的只是一种隐隐的不知来自何方的敌意,虽然辗转从父亲那里知道修族谱的时候,虽然是外嫁的女子,我也荣幸的进入了谱系,似乎也把我归入了秀才之列。这倒不是我关心的事情。父亲找到村里问是否可把母亲的骨灰带回去,村长的那句“叶落归根吧”确实让我泪奔不止,只是感慨没想到自己当年那不归的念头最终会因母亲而改变,不归的念头来自母亲的苦难,归去的念头亦是来自母亲的宽容,如今只是不敢想。等见到母亲的时候,自己会如何?
悄悄的打算,等今年或明年回去的时候,要到母亲的老家走一走,看看外公外婆,带一抔外公外婆墓上的土给母亲,他们终于在天上团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