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边远去的背影（小说连载-第一章 10）

 第二天晚上，玉树临风来接心黛去冯利家，路不远，两人慢慢走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住在小桥流水边的冯利家。

见到冯利外婆，自是一番高兴和寒暄，寒暄过后，大人们识趣地让开，把房间空出来让年轻人说话。

冯利与少时几乎没变，清清秀秀没有长高多少，还是少言寡语，见到心黛后笑笑，算打过了招呼，还把自己的女朋友，一个在心黛看来太过普通的女孩，介绍给心黛认识，心黛心里暗暗为冯利惋惜，年纪轻轻就被这样一个女孩拴住了，为什么不好好挑一下呢？

冯利妹妹长高了，长粗糙了，同时也变得文静了，不再叽叽喳喳了，少时的活泼可爱已荡然无存，和心黛招呼过，两人竟然没多少话可说。

不多久，心黛在玉树临风的陪同下，告辞出来。

一路走回去，心黛情绪低落。人，长大了，变化大得令人诧异，比如冯利妹妹；事，模糊了，比如童年的记忆。原本应该激动兴奋的会面，竟然这样沉闷地结束了，完全不在自己的想象中。

玉树临风见心黛闷闷不乐，也不言语，默默地走在心黛身边，两人就这样一路慢慢走了回去。送心黛到医院大门口，玉树临风再绕一大圈回家属楼。

告别前，玉树临风告诉心黛，他叫望祖。

星期五下午，望祖在医院传达室打内线电话到小儿科，说冯利约心黛晚上去参加一个私人舞会，心黛没多想，就答应了，地点约在两站路外的一个公车站，并强调到时他和冯利一起在那里等候。

早早吃了晚饭，心黛拉了一个比自己低一届的同事女孩做伴，坐公车准时到达公车站，站牌底下只有高高的望祖。独自引颈眺望着，根本没见冯利人影。心黛下车即问：“冯利呢？”望祖匆匆将心黛拉到旁边：“你怎么带了一个人来？我是骗你的。”他一脸尴尬。“是我自己想约你出来。”心黛心中一阵搵怒，还没想好怎么办，同行女孩已经机灵地说：“我走了，你们聊，你们聊。”立即飞快转身，跳上对面刚好驶来的往医院方向返回的公车，一招手，消失了。

剩下尴尬的望祖与心黛，傻傻地站在那里。怎么办？心黛想，来也来了，望祖毕竟也算认识的人了，自己再转身一走，似乎太不给他面子了。

“那我们还去舞会吗？”心黛问望祖。

“老实告诉你，我也不会跳舞，是知道你会跳舞，想这样约你出来方便。”

心黛喜欢跳舞，医院的熟人皆知。彼时公众舞厅尚未盛行，医院周末经常会举办舞会，令心黛他们不爽的是，医院里会跳舞的同事们，大都是文革以前就会跳舞的人，许多都是中年人了。所以心黛他们会去医学院.丝绸工学院.师范学院，甚至跑到更远的铁道师范学院去，那里才是年轻人的世界。也或者，会被熟人带去参加一些私人舞会。

“那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呢？”

“走走吧？”望祖恳求。

是晚，月亮渐渐升起，月光明晃晃地泻下来，给古城.胡同.小桥.流水披上了神秘的色彩。两个年轻人，沿着一条河边长长的石子路，并肩走着，谁也不说话，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为了避开熟人，又转进小胡同，曲曲折折回到医院大门口，怕传达室的人看见了第二天说闲话，也不敢告别，就像做贼似的，匆匆分手了。

（未完待续）

                                       1/10/2010于BS.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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