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秦杉生病之前，午阳一般会在星期五早些下班，回家做晚饭，他喜欢与秦杉一起在家吃晚饭，只是两个人都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做饭。周末会用一天去看望秦杉父母或是去看看林芳，还有一天两人各自处理一些积累的杂事，再阅读一周要闻和各种相关信息，也没有再多的时间了。自从秦杉从医院回家后，午阳就改了以往的习惯，每天不敢怠慢地照看秦杉的早饭和晚饭。有过一次，午阳已经被吓坏了。

午阳只是关心秦杉，愿意照看他，除此之外并不大管生活上的琐事。秦杉知道午阳的个性，所以自己处理着日常生活里的大大小小的事，诸如房租水电费和各种帐单，汽车保养到请人做家务，从不让午阳麻烦，午阳的车都是及时加满油的。
 
‘哥哥，你把我宠的什么都不会做了。’
‘怎么会，我的午阳最聪明，现在我做，以后老了做不动了就换你。’
‘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嗯，有自己的厨师真好。’
‘算了，问你也不知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午阳你累了，出去吃饭吧，不用每天做。’
‘不累，去做你自己的事，我很快就好。’
‘我看着你做饭，好吗？’
‘只许看，不许动，每次你都碍手碍脚的。’
‘只抱一下，我保证。’
‘你那一下太长，饭都做完了还抱着。’
‘那我帮你洗菜？’
‘你不会。今天给你做鳕鱼豆腐煲，再加个青菜，你不要捣乱，很快的。’
‘我都喜欢。亲一下，好吗？’

又是一个星期过完，忙碌的一年也快结束了，还有十几天就到新年。午阳照例早点回家准备周末晚饭，开门却见秦杉已经回来了，“好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秦杉抱过午阳吻着他凉凉的嘴唇和鼻尖，用自己的手和身体暖着他，一连串地问着，“车好开吗？辛苦你了，累了吗？很冷吧？”

午阳亲一下秦杉，“有你在家真好。去随便做点事，别捣乱，我去做饭。”

秦杉不放手，温柔地看着午阳，“午阳，我想结婚了。”
午阳的心停跳了一下，“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秦杉看着午阳转成青白的脸，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中一动，‘这时候不修理这个小傻瓜，以后再也没机会了’，戏谑地说：“是你要我结婚的。”
午阳垂下眼不再看秦杉，低声回到：“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好。”
“你都不问我要和谁结婚吗？”，秦杉在午阳脸上轻啄一下笑起来，“真不负责任，还说不能把我交给别人。”

午阳疑惑地看着秦杉问：“是明惠愿意回来了？”
秦杉在午阳的鼻子上刮一下，“傻瓜，你只知道明惠。我是想和一个我爱的人结婚，想和他在我们的家里一起到老，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求婚他才会答应我。”

午阳脸红起来，“哪有你这么吓人的，心都不跳了。”
秦杉一脸惊恐地说，“不得了，要人工呼吸”， 随后覆在午阳的嘴上不肯放开。

午阳笑着推开秦杉，“好了，别闹，我要做饭了。”

秦杉满眼柔情地看着午阳，递给午阳一个大信袋，说：“我没闹，是认真的。别急着做饭，先给你看样东西”。
午阳打开一看，机票酒店签证，一应具全，“哇，北欧？ 不是说要春节才去度假，怎么提前了？”

秦杉说：“说过给你补上的，春节有春节的去处。北欧的圣诞节一定好看，喜欢吗？”

午阳高兴地搂着秦杉说：“喜欢，太棒了。”

秦杉说：“下个星期准备一下，这一去十天，够你忙的。”

一个浪漫的假期开始，先去瑞典滑了两天雪，圣诞节前赶到挪威，计划在这个美丽的国家多停两天，最后去丹麦那个童话的国家。

那天秦杉早早起来，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午阳睡醒时不见秦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好自己在周围走走，等秦杉回来。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杉从外面回来，对午阳说：“等急了吧，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午阳嘟嘟囔囔地说：“什么事这么神秘。”

秦杉也不回答，拉着午阳出来，一辆超长豪华轿车已等在门口。上了车，午阳更是不明白，问秦杉：“去哪里呀？还弄了这么炫的车？”

秦杉双手拉住午阳，认真地说：“午阳，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午阳愣住了：“结婚？闹什么？当真呀？”

秦杉说：“我要跟我爱的人结婚，有个婚礼，我好想给你一个家，给你一个可以见证的承诺。我喜欢家的感觉，喜欢家里有你，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午阳轻柔地说：”家，你已经给我了，承诺，你也给过我了，就在那个没有名字的岛上，你对我说你爱的是我，不是一个男人或女人。为了这句话，我已经把今生来世一起交给你。从来没对你说过谢，谢谢你的坚持，一直不放弃地爱我，谢谢你。”

秦杉听着午阳的话，任凭眼泪滴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静静地等午阳回答。

午阳紧握着秦杉的手说：“我愿意和你结婚，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愿意。”

秦杉动情地抱住午阳，“午阳，是我该谢你的，谢谢你陪着我，谢谢你什么都肯为我做，谢谢你无悔地爱我。我爱你，今生来世，你交给我的，一定不让你失望。”

车径直开去一个礼堂，主持人已等在红地毯的另一端。不同的是红地毯铺在礼堂前面碧绿的冬草上，在明媚的阳光下对着湛蓝的天。秦杉挽住午阳，在音乐声中走到主持人面前。

主持人竟把结婚誓词用中文念了一遍。秦杉与午阳注视的对方的眼睛，跟着一起念：“我愿意与你结婚，一起共度一生，爱你，保护你，尊敬你，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贫穷与富有，始终忠于你，不离弃你。”

秦杉深情地望着午阳，“虽然不能每天在阳光下相爱，我们至少拥有一个阳光下的婚礼，我爱你。”
午阳清澈的眼眸闪动着，“我爱你，无论在阳光下还是在黑暗里。”

秦杉拉起午阳的手，将婚戒套在他手指上，午阳也将另一枚戴在秦杉手上，在宏亮的钟声里相拥长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