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春天，初二的女儿在完成一个关于采访的课题时，用Email的方式给父亲写了一封信，经翻译后给了父亲，父亲看后，认认真真的逐一回答，并让弟妹用邮件发回。

父亲的回答：

我的1-11岁

1. 我出生在苏北农村。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环境优美，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永远不能磨灭的美好印象。
2. 我上学前，每天都在家里玩，和小朋友一起去抓麻雀喂，也到河里摸鱼捉虾。
3. 我最喜欢的是游泳。没有正规的姿势，大家都游狗爬式。我特别喜欢潜游，我们叫刺猛子。一头扎到水里，感到无比的畅快。
4. 我小时候在本村读小学1，2年级，还读过一年的私塾，学的是儒家学说，三字经。后因日本人的侵占，我们都失学了。
5. 1939年，我11岁（不到12岁）。这年二月的一天，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独特，最有纪念意义的一天，这一天也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和命运！由于时常目睹日本鬼子的烧杀掠抢，我决定不做亡国奴，便逃离家乡，投奔抗日根据地，参加了抗日救国的行列。

我的11 - 17岁
1. 我有很多的朋友，有男朋友，也有女朋友。由于这一段时间，我们正处在艰难困苦的抗日斗争中，朋友们都有着同生死共呼吸的共同命运，所以大家相处的感情很深，很真挚。
2. 那时我们不讲约会。没听过这个词，但一有空总是会找个朋友个别交谈，谈理想，谈今后的努力方向，指出各人的优缺点，还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
3. 参加抗日后，我做文艺工作，演过戏，跳过舞，学过二胡，当过导演，还学过美术，但都不精。

我18岁以后
1.当时，我的最大梦想是打败日本鬼子。我刚到十八岁的这一年，1945，日本鬼子投降了。
2.我最喜欢的格言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神靠天靠祖宗，不算是好汉！”这个格言鼓励人自助，自强，奋勇向前！
3. 我最大的遗憾是，我的一生中没有在某一项专业上下功夫。到老年才知道自己没有特长，想学也晚了。
4. 我想不到我有什么突出的业绩。但我一生在各个职位上的工作都很称职。
5. 发生在我的一生中最好的事情，就是我觉得我的第三代（一个孙子，两个外孙女）都特别可爱，特别聪明，特别懂事。
6.我最不好的意思的事，就是我有时生病较重，处处要别人照顾，我感到很过意不去。

（199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