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毛岸英遇难真相
(2010-08-24 18:2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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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岸英遇难真相(多图)
罗印文
题记:反映毛岸英遇难情况的文章,包括互联网上的,我大都读过,其中有的是小说家的想象,已有人著文指出。本文具体、准确地反映毛岸英遇难经过。由于我是《邓华将军传》的作者,邓华上将曾任志愿军第一副司令员兼副政委,使我在写作过程中对志愿军总部的情况作了深入具体的调查研究,本文是完成《邓华将军传》的副产物。
毛岸英于1950年11月25日在朝鲜前线被联合国军的美军飞机炸死。笔者曾经访问志愿军总部多位工作人员,获知毛岸英遇难经过,特别是当年的亲历者们陆续披露的一些重要细节,终于真相大白。
在毛岸英逝去前半年,即1950年4月,毛泽东在审定“五一”国际劳动节宣传口号时,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之后亲笔加上“毛主席万岁”。近日有人著文说是毛泽东自己没有加写“毛主席万岁”,而是刘少奇将原拟”毛主席万岁”改成“伟大的中国人民领袖毛泽东同志万岁”。“万岁”是封建王朝对皇上的专用称呼。1949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共同纲领》确立的国体是人民共和国,何来其领导人的“万岁”呢!
毛岸英是毛泽东的长子。按照中国帝制传统,长子是法定的第一接位人,是为皇太子也。毛岸英先在苏联留学,回国后在农村和工厂体验过,现在前往朝鲜前线,算是让他熟悉部队情况吧。
朝鲜前线“镀金”而张狂极致
然而,不知道收敛的毛岸英,却把皇太子的张狂发挥到极致。
1950年10月,毛岸英作为中国志愿军总部的俄文翻译,随同彭德怀司令员出国。当年彭德怀军事秘书杨凤安说:“办公室的成员对他(指毛岸英)很尊重,除俄语翻译外,办公室未分配他作战值班任务。”(《时代潮》2004年第19期)
原志愿军总部作战处副处长、后为沈阳军区参谋长杨迪将军,在其所著《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说到毛岸英:
会议中也发生了我想不到、也不可能想到的奇异插曲(可能也出乎参加会议的领导同志意料之外),就是正当彭总向(第38军)梁兴初军长生气、批评梁后,与会领导同志都处在沉静严肃的气氛中时,随彭总来的那位年轻俄文翻译(我看他和我的年龄差不多,二十七八岁)却毫不胆怯地站起来,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说了起来。彭总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既不制止他讲话,也不批评他,志司的几位副司令也不制止他,各军军长低着头也不吭声。那位年轻的翻译,并不懂军事,我没有听明白他在讲什么,他说了一、二分钟后,看没有人理会他,也就不说了。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怎么一个年轻翻译会在志司党委召开的作战会议上,而且是在彭总生气的严肃气氛中,敢于随便说话呢?竟没有人制止他、批评他?真怪!
会议开完后,我对(作战处)丁甘如处长说:“这个小翻译胆子真大,敢在彭总生气时,还在那儿说三道四。看来他还不懂党内和军内的规矩,这样重要的高级会议,哪有他讲话、发言的资格。他是谁?他是什么人?”
丁甘如同志说:“你就不要问,也不要打听了,我不会告诉你,其他的同志也不会告诉你的。”(该书第58至59页)
“彭总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既不制止他讲话,也不批评他,志愿军的几位副司令也不制止他”——这话的潜在的意思是,彭总和几位副司令可以且应该制止他讲话,可以且应该批评他,但却都没有!
按照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体制和军事体制,党内军内等级森严,就像上引杨迪将军文中说到“这样重要的高级会议,哪有他讲话、发言的资格。”
而且,这样一个纯粹是志愿军党委召开的高级军事作战会议,当然没有苏方人员参加,也就没有翻译任务,这就是说,他不仅没有发言的资格,连参加这个会议的资格也没有。
曾经是解放军副总司令开国元勋的彭德怀元帅,他的赫赫声名,他的一言九鼎,他的威严铁面,尽人皆知。但是面对毛岸英及其所作所为,他一反常态了。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毛岸英是毛泽东的儿子,特别是他还深知毛泽东是当今的“万岁爷”。
违纪炒蛋炒饭:送命
1985年5月6日,时任成都军区参谋长的丁甘如将军,在军区将军寓所向笔者介绍志愿军总部被炸前的相关情况和毛岸英遇难经过。
丁甘如说:先一天(11月24日)傍晚,彭总、邓华、洪学智等总部领导人在驻地附近散步,他们边走边聊,走着走着,邓华副司令员说,这架敌机怎么还在这儿转呢?洪学智副司令员说,转了个把小时了。几位领导人几乎同时说,看样子,我们总部的目标暴露了。
他说,散步归来,当晚九时,志愿军党委在彭总主持下开会,紧急部署防空措施,即:布置工兵增挖猫耳洞(防空洞),并加大加固已有猫耳洞;总部所有工作人员凌晨三点起床,吃完早饭后,除必要的值班人员外,四点前全部进入指定的防空地点;同时严格规定,四时以后所有住处不许冒烟。
这位当年志愿军总部作战处长说:“毛岸英三点起床了,他舀了一漱口杯子饭后,便伏在办公室桌上睡觉了。从四点到九点多钟,睡了五个多小时吧。毛岸英醒来后,便就着火炉炒饭吃。”
丁甘如接着说:“十时许,美军飞机临空,没有绕圈子,一来就投弹,而且是凝固汽油弹,直接命中彭总办公室,瞬间烈焰冲天,正在炒饭吃的毛岸英和值班参谋高瑞欣,没有来得及跑出来,不幸牺牲。”
这里记述的过程,确切地说明,没有值班任务的毛岸英,没有遵守总部规定的三点起床后吃饭,四点前进入指定的防空地点,而是伏在办公桌上睡觉,也没有遵守不得冒烟的严格规定。
当年志愿军总部政治部主任,后任南京军区政委杜平将军,在所著《在志愿军总部》说到,毛岸英在那一天,没有安排值班任务。(该书第94页)
毛岸英炒饭时的细节
杨迪将军于2004年3月出版的《险难中的共和国领袖与将帅》中,进一步反映毛岸英炒饭时细节:
在我跑过彭总办公室时,看到烟筒冒烟,立即跑进里面去看看,房里还有三个人正在用鸡蛋炒米饭吃。这些鸡蛋是前一天黄昏,我看到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部派到志愿军任副政治委员的朴一禹次帅(朝鲜金日成是元帅,下有三位次帅)给彭总送来一小筐鸡蛋(约10多个)。这在当时的朝鲜是极其难得,此时彭总已吃过晚饭,还没来得及吃。三人中我只认识成普同志,那两位同志只知道一位是彭总的俄文翻译,一位是才从西北调来的参谋,他们的姓名我不知道。
我问成普:“老成,你们怎么敢用送给彭总的鸡蛋炒饭吃呢?赶快把火弄灭。”
成普说:“我怎么敢呀,是那位翻译同志在炒饭。”
拂晓后,敌人的飞机编队飞临大榆洞上空,也不绕圈子就投弹,第一颗凝固汽油弹正投中彭总那间办公室,敌机群先将凝固汽油弹和炸弹投下后,绕过圈来就是俯冲扫射,然后就飞走了。
我迅速跑出来看看敌机轰炸情况,一眼就看到彭总办公室方向正有大火冒烟,迅速跑去,彭总办公室已炸塌。看到成普满脸黑乎乎地跑出来,棉衣着了火,我要他赶快把棉衣棉裤都脱了,躺在地下打滚,将火滚灭。(凝固汽油弹,在当时是美空军的一种新式炸弹,用水扑灭不了。)
我问成普:“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成普说:“听到飞机投弹声,就从你让我打开的窗户门跳出来的。”
我急着问:“那两位同志呢?”成普说:“他们往床底下躲,没有出来。”
我着急地大声说:“他们怎么向床底下躲?一定被凝固汽油弹烧焦了。”我要随来的参谋赶快去叫警卫营派人来救火,叫医护人员来救人。
这就是毛岸英同志牺牲的真实情况。(该书240至241页)
成普在回答“怎么敢用送给彭总的鸡蛋炒饭吃”时,这位总部作战处副处长兼彭总办公室主任断然回说:“我怎么敢呀”。当然,总部的几位副司令员也不会去取吃这只有十多个的鸡蛋。然而,毛岸英敢!他目空一切、凌驾一切,视党纪、军纪和人间常情常理于不顾,加上他的无知(不知道越窗或夺门出逃,而躲到床底下),这种把皇太子的张狂发挥到极致的结果是,悲剧发生,连性命也丢了。
(罗印文撰文;俞梅荪编辑修订)
说明:
1,本文第一次介绍美军飞机在先一天(1950年11月24日)傍晚侦察和总部领导人当晚紧急部署防空的情节。
2,本文独家介绍毛岸英置有关紧急防空规定于不顾(不去防空洞),而是伏在桌子上睡觉。此前没有任何一篇毛岸英遇难文稿中说到这一点。
3,本文强调并且明确指出毛岸英没有值班任务,这有两重含意,即(一)“除俄语翻译外,办公室未分配他作战值班任务”(彭德怀军事秘书杨凤安语);(二)24日当晚毛岸英没有安排值班任务。这明确否定官方的“毛岸英牺牲于战斗值班岗位上”的说法。
4,当年作战处副处长杨迪将军反映的两个细节,很具体,即本文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所引用的,但他分别写在两部书中,本文则将其和当年作战处处长丁甘如将军说到的重要情节串联在一起,则可了解全面情况。
5,杨迪:《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 1998年)
6,杨迪:《险难中的共和国领袖与将帅(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 2004年)
7,杜平:《在志愿军总部(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 1989年)
俞梅荪编后手记:
罗印文先生80岁,1949年4月参加中共地下党的离休老同志,与我忘年之交。两年前,先生把其专著《邓华将军传》(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5年)送我;数月前,把其《毛岸英遇难真相》初稿,问我的意见。我见文中所述毛岸英因蛋炒饭而遇难之说,已流传很广,但此文是由几位亲历者的多角度叙述及其自己的文字,还有亲历者所述毛岸英遇难现场的方位图为依据,是准确而详实的珍贵史料。我建议向北京某著名的文史杂志投稿,该刊的一位著名资深记者对此文很赞赏,但表示该刊难于发表。
本文开头提到,毛泽东在1950年“五一”口号自己加写了“毛主席万岁”之说,已流传很广。近日,张素华:《毛泽东没有加写“毛主席万岁”》(《炎黄春秋》2010年第7期),否定郭道晖关于毛泽东自己加上“万岁!”之说(《炎黄春秋》2010年第4期),而是胡乔木先提出“毛主席万岁”,经刘少奇修改为“伟大的中国人民领袖毛泽东同志万岁”。胡刘等“近臣”揣摩毛的心态而提出“万岁”口号,毛居然未提出异议,而认可了。
张文进而指出:“在1943年11月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大会和1945年4月中共“七大”,均喊出“毛主席万岁!”这恰恰说明,毛泽东早已是“万岁爷”,在百废待兴的开国之初“登基”了,中共领导层并未走出传统封建意识的束缚,从而形成延绵至今的世袭与禅让的人治体制。至于“万岁”是谁先提出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毛泽东一直身体力行,乐此不疲,且自比秦始皇,而无所不用其极。1966年下半年,伟大领袖毛主席8次接见上千万学生,当时笔者(上海13岁小学生)在12月中旬的严寒,早上三时从北京东郊大北窑驻地带着干粮列队出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步行到西单长安街,等到下午,毛主席终于乘敞篷车来了我们中间,我挤在人山人海的学生中一起高呼“万岁!万万岁!”毛主席欣然挥手致意。其代价是“文革十年动乱”,全国广大青少年丧失学业和就业机会而去了农村,我则在农村劳动8年;刘少奇、彭德怀等大批开国元勋被整死……,一直折腾到毛主席去世,国民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本文的压缩稿在香港《动向》杂志7月号发表,之后我为罗先生编辑修订的全文,在《观察》首发,被上百家网站和博客转发,点击达数万次,留言数百条。可见毛家虽然早已淡出我国的权力中心,但挥之不去的“毛家现象”却仍然以各种方式反映出来,促使人们不断地进行反思。北京《中国选举与治理》网在7月28日转发本文,该网读者均为知识分子,4天点击9000次,留言65条,网民的热情评说,见仁见智,有褒有贬,有争论,反响热烈。
(修订于2010年8月1日,建军83周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