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那第一辆车,估计这里知道的人不多。 雪佛莱产的雪维特(Chevrolet Chevette), 听说过吗?
80年代初来美国,刚开始头两年没有车。那时有临时观念,想着上两年学,拿个硕士就回家。又住在学校附近,学校地处城市,周围不缺商店,出远门就蹭上台湾同学的车。那时还不大听到什么统独之争,大陆台湾分得可没今天清楚,大家都是哥们儿。 如此也就没觉得需要车。 再者,那时净想着攒钱给爹娘买几件像样的东西,什么电视冰箱洗衣机之类,买车?好像太有点儿大手大脚!
可是情况是在不断变化的,渐渐觉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混个硕士不过瘾,怎么还不得来顶博士帽戴戴。 两年硕士拿好,回国探亲一次,把该给爹娘买的大件统统都捎回去了,转身又回到美国,换个学校读博。 这新学校在乡下,跟哪哪儿都不沾边儿,住校舍太贵,住外面太远,最近的中国食品店也在几十里以外,没辙,不买车是不行了。 头两年攒的钱大部分刚刚回国探亲时花了,把钱包翻个底儿朝天,连钢镚儿算上统共掉出不到两千大元。 刨去汽车登记、保险、吃饭、房租、学杂等等,真敢花在车上的也就一千多点儿。于是跟美国同学借来地方小报,在分类广告栏里上下求索。
那时美国人对第一次石油危机记忆犹新,日式小车正火,二手日车也跟着贼贵,不是我等所能企望的。 德国车一向带点儿贵族气,尽管大众的“兔子”出了名的不可靠,新车都能给你在地上漏一滩油,可那也不是咱能问津的。意大利车根本没法儿买,我一个韩国哥们儿有辆菲亚特,新车买来的,白色,好是漂亮,可那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儿,而且每次进车行,不多不少,125刀。 一回两回就忍了,一年给你砍上个十会八回,谁受得了呀! 法国车的德行也跟意大利车差不多。 如今美国街上鲜少看见意大利和法国车,这消费大众的眼睛其实真是雪亮,你车造得滥,人家甩你没商量。
研究了半天,最后锁定美国车。囊中羞涩,开始时凡自己看得上的,价钱一律超过预算,于是一再降低要求,终于,购买力和市场价格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把我引到这样一个结论:符合我的“车子相对新”(5年) ,“里程相对少”(50,000英里) ,“价格相对低”($1,500以下) 的相对论的车只有两种,一种是雪佛莱产的雪维特,还有一种是克莱斯勒的一种现在已经记不得名字的车。 目标一旦清晰,搜索过程就简单多了,一拿到报纸,直接就奔雪佛莱条目那儿去,很快就发现一辆1979年款的雪维特,说明外表有小恙,完全不妨碍驾驶,要价$1,400。 找上有车的同学过去一看,何止是“小恙” ,后厢左侧撞破一大块,好在只是外层破,里面没有穿,另外后厢盖开关无碍,不会漏水。 车子其他情况尚好,居然还有空调。 考虑到每次看车请有车的同学帮忙太麻烦,破车也就忍了,经过讨价还价,最终在付出$1,300以后,成为当时那所学校来自大陆的中国人里第三位有车族。
打个岔儿,说说咱在买车以前唯一一次学开车的经过。不知为何,事先就信心满满,认定自己天生是开车的料,于是就先预约好考驾照的时间,临到考试前一天才租了的一辆自动档福特。那以前我开过的车只有自行车,三轮平板和两轮的手推车,汽车是从未开过。先是由同住一座楼里的宋姓同学教我。 小宋也来自大陆,刚来时纯粹土老帽儿,以为同屋留在厨房里不粘锅上的涂层是没洗干净,用钢丝棉给擦的锃亮。 小宋的祖父早年去了台湾,于是小宋便靠了台湾祖父的财力最先买了车。 由他陪着我先在停车场转了两圈,他看我开得有模有样,干脆下车坐在马路崖子上由着我自己转。 转到中午,小宋要去吃饭,另一个只在香港按英国方式开过两天车的同学想就着我租的车温习技术,于是接过手陪我。 在停车场又转了几圈儿后,他居然就任由我开车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那叫紧张,完全没有自己的车相对于别车别物的位置的概念,好不容易熬到该下高速了,又不懂减速,差一点误了出口,勉强拐出去,车子速度太高,轮胎打滑,360度转了一圈,有惊无险地停在草地上,陪同的香港同学一头冷汗,再不敢提练车的事。 晚上我自己又壮着胆把车开到考车场,把考车路线熟悉一番,第二天还车之前居然就胆大包天地前去考驾照。 回想起来,那时候胆子可真大! 整个考试过程一帆风顺,考官一声没吭,可是最后却没让通过,考官说我侧方停车犹豫了!
总之,“新车”有了,因为从未开过手动,上坡启动不熟练,第一天开车去同学住处,车子开到小路两个高坡之间的洼地后就怎么也开不出来了,只好步行走到同学家,请人家帮我开出来。蒙此奇耻大辱,痛定思痛,于是自己把车开到学校最僻静的一个停车场里有上坡的地方,苦练上坡启动。 练了半天下来,终于做到百试不爽,于是在拥有“新车” 不久,一个人就开车从驻地经纽约500英里远征匹兹堡,回老学校取东西。 车子开到纽约乔治.华盛顿大桥上,因为技术生疏,做不到一边开车一边看路牌,结果走错路。绕回来时居然又鬼使神差地上了大桥,如此往复,交了两次过桥费才终于上了正道。 到了晚间,总觉得后面车的灯光照到后视镜上晃眼不堪,却不知道那镜子可以拨动一档减少反光,最终是耍个小聪明,把身子矮下来继续向前开。 那一趟,来回一千多英里,历尽惊险刺激,在战争中学战争,及至回到家,车技也已经很过关了。 再以后我也曾教过不少同学开车,逐渐发现学开车的快慢和车技的好坏确实和天生资质大有关系。 有人几乎是上车就会,开几下就熟,有的人则开多少年也还是个半吊子。
说远了,再回来说咱那辆车。这雪维特乃是雪佛莱在第一次石油危机后推出来同日制小车相对抗的第二种小排量(1.6升) 四缸两厢车,用来替代非常失败的维嘉。 说是同日车对抗,那时的日车除了较大马力的跑车以外,基本都是前轮驱动了,而雪维特却仍是后轮驱动。关于这后轮驱动的缺点我后面还会提到。 也正是因为这种技术上的落后,虽然雪维特曾在1979至1980年取得小型车最高售出量的成绩,但马上就后力不接,迅速跌了下来。 我买的这辆是1979年款的最基本型,两门,两厢, 四速手排档,深红色,引擎70马力。
70马力当然很可怜,高速公路上坡时都会掉速,更不用说一些小路上的大坡,那就更是气喘吁吁,往往要降到三档才爬得上去。 不过平地或小坡时还是很威风。那时年青气盛,虽然公路速限还是55英里,不像今天的65,我开车时车速却经常保持80以上。有一次在纽约市里,居然和一个出租司机比赛,看谁能一次走过更多的路口而不被红灯停下,最后开得他直朝咱翘大拇指!嘿嘿,不是中指,咱看得很清楚的。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车里那只雷达报警器管用,反正一直没有被逮过超速。
车子虽然又破又小,功劳可真立得不少。每天往返学校用它,出去采买用它,去机场车站接人用它,旅游用它,后来找了份校外夜班工作,上下班也用它。 那时中国学生买车的少而又少,所以我这车就很有点儿公车的意思,被抓差是常事。1985年学校来了一批国内来的新同学。某天我刚下夜班回校园就被一个哥们抓了差,陪新同学,先长驱100来英里,去位于和纽约交界处的“疯狂艾迪” 赶一个电视甩卖,再到新泽西州上海远洋公司驻地帮一位新同学取包裹。 两门小车里塞了5个人,5个人又买了3台电视!大夏天,空调还不工作,车里塞得满满的,车窗开得大大的,那真是一趟艰难远征。不过本人收获也大大地:我由此结识了同去的新同学,其中一位,就是那个去新泽西取包裹的,如今正是我家领导。
前面说过,这车是后轮驱动,也没有今天大多车里都有的诸如煞车防锁死等标准安全装置,遇到恶劣天气,特别是下雪时,那是非常容易出事。记得有一次,周末大清早4点来钟,外面正下大雪,我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一听,原来是求救电话。 那时我住学校8英里以外小镇上,住校园附近的中国人本有两辆车,其中一辆出交通事故报废,只剩一辆。头一天好几个中国同学塞进车去,集体到纽约采买。 傍晚开始往回赶,遇上大雪路滑,惊险百出,一般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竟然开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开到距离驻地还剩1/3路程的地方,因为能见度太差,在一条胡同里迎面撞到一条水泥栏杆上,车子彻底不能动了。几个人费尽心机也修不好,只好向全学校大陆同学中剩下的唯一有车的我求救。 这种事义不容辞,我三脚两把穿上衣裤,跌跌撞撞冲出去,开上车就走,心里急,脚下重,才出街口要拐弯,车子就滑飞出去。幸好那里地形空旷,车子360度转了一圈儿居然没有撞到东西,否则我救人不成,自己先牺牲了。出了一身冷汗,再接下来就格外小心,一摇三晃开到同学们出事的地方,他们那个感激,我那个庆幸,那情景至今记得。这种打滑转圈儿的事后来还有过几次,有一次就在高速公路上,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也真出过事。一次也是下雪天,车子打滑撞到小树上,坐在旁边前座上的同学没系安全带,脑袋撞到挡风玻璃上,他脑袋没事,挡风玻璃撞裂了一条缝。过了不久,一天我正在一条小路上开车,对面来了一辆警车,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拐了个弯跟了上来,接下来就是警灯乱转警笛齐鸣。我慌忙停下车,心里直打突,左思右想不知犯了哪条交规,却原来警察大人看到了我挡风玻璃上的缝,发给我一个书面警告,要求我必须在1周内修好。我自己不会换玻璃,没办法,只好送店,花了将将99大元,换好还要到交通局检验,证明已经按书面警告的要求修好了才算完事。
车子买来头两年一帆风顺,再后来就开始出毛病。先是空调不干了。那时候穷得叮当响,车子出毛病也没钱往车行送,夏天没空调就开窗户。 因为是最基本型,车里座位装饰都是人造革,大热天泊在太阳地里一晒,烫得根本不敢沾,刚进去前几分钟都得学大虾米,向前弓着腰开车,尽量和滚烫的座椅后背保持距离,等到车里温度被窗外刮进来的风降下来了,人才敢坐直。就那个狼狈劲儿,开车出去还是能充分感觉到生活的美好,自由的可爱。1986年,如今我家的领导,那时我的女朋友,她的妹妹也出来上学,我们三人于盛夏时分开着没空调的车直闯普林斯顿和费城!外面赤日炎炎,车里热风呼呼,那种兴奋,那份儿快乐! 后来多次开车出去远游,大瀑布,加拿大,千岛湖…… 说实话,如今钱多了,车好了,可是想起来,日子就是少了那份儿当初作学生开破车时无忧无虑的乐趣。
没有空调的日子过了两年。后来朋友跟我说,大概是空调机里的弗里昂跑光了,充一点儿没准儿就行。于是我去附近镇上小店里买来两罐弗里昂,再买一个连开罐器带加注管的工具,又费了半天劲儿,琢磨清楚哪是高压管,哪是低压管,最后把弗里昂加了进去。一启动,还真灵,出冷气了!合着过去受的热罪都是白受的!
再过一阵,发现离合器不大灵,踩到底,档也摘不清。终于有一天,档挂不上了。没辄,修吧!打开车前盖,毛病马上就诊断出来了。如今的车,离合器都是液压传动,出毛病往往都是主液压缸里的橡胶活塞环磨损。我那个车则不同,那个设计非常的原始,离合器是钢缆传动,毛病出在钢缆接头磨损,钢缆芯脱断,只剩钢缆的外包缠线还连着了。要彻底修理,就得送车行,换钢缆等等。 咱出不起那钱,于是找来几只铁丝挂衣架,一把老虎钳,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就在学校停车场里修开了。如今都不敢想象当时怎么那么能凑合,居然七搞八搞就给接上了,从那以后就那么凑合着开,一直开到最后。
还有悬的那!做论文的时候,我一个日本朋友帮我在一所滨海大学找了个教中文的临时工作。那学校离我的学校挺远,来回自然要劳动我那辆爱车。有一天下了课在高速公路上正往回赶,忽然闻到一股强烈的汽油味儿,朝仪表盘扫一眼,发现油量表正直线往下掉。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儿,但直觉告诉我有危险。 正好已经开到该下高速公路的路口,就把发动机熄了火,顺路滑入一家加油站。打开前盖不要紧,机舱里到处是汽油,却原来是当初制造发动机时用过的一个加工孔不知怎么穿孔了,直透到机器里面,一踩油门,汽油从里面直飙出来。如果刚才漏出的汽油碰上一丁点儿明火,不爆炸也会起大火,我大概不粉身碎骨也变成烤鸭了。想及此,吓出一身冷汗。也不敢动那车,正好那日本朋友也下了课回来,被我拦个正着儿。我和他开车到学校附近小镇上的汽车用品店买了一管硅胶,再给两人各买一瓶可口可乐,喝光了,两人拿着空罐和硅胶就去修车。用硅胶先把洞孔填了,上面盖一层空罐上铰下的金属,再在上面用硅胶厚厚堆上。我们当时把雪维特留在那里,两天以后再去,硅胶已经干透,加满汽油,车又可以风驰电掣了。
小红车在我手里期间,除了那次换挡风玻璃,还真从来没有进过车行,所有维护保养修理都是自己动手,包括换油,换前后闸片等等。那时换闸片,都要先把闸鼓搞开来,真麻烦。这些修理费时费力,但也很锻炼了自己的动手能力。不过有两个毛病我始终没去修理, 随着车龄渐长,车子上大坡时会有踩油门发动机加速,车子却掉速的现象,换档也没用,估计是离合器的磨擦片磨损了。因为太麻烦,我也懒得修。就那么凑合着开。 再后来水箱开始漏水。一打听,买个旧水箱要99元,而那时我那车子要卖给旧车行,人家也才给我100元!不修了,反正只是慢漏,车里备几个装满水的可乐塑料瓶,冬天水里混上防冻液,过一段时间就查一下水箱水量,少了就加,如此这般地又凑合下去。
那些年里,小红车一直为我们尽心尽力地服务。 记得有一次为我换签证, 那次是为了工作需要而给我换一个签证,根据我的情况,签证规章要求要到美国境外换,我和咱家领导只好驱车500英里,去加拿大多伦多美国领馆办理。 当天晚上到,搭上帐篷,宿营在城外安大略湖边一个公园里,第二天一大早赶到领馆,好不容易见到签证官,他却对中国驻美纽约总领馆为我们签发的结婚证产生疑问,说中国领馆没有在美国发放结婚证书的权利,要我们必须回美国,再找美国地方政府领取结婚证。呵呵,我自以为是“已婚”,却没想到还是单身! 和美国签证官没有什么可理论的,至少在理论上,他们可以就是否发放签证自行其是,连总统的话都可以不听。没辙,我们马上出发,飞车从大瀑布过界回到美国,闯进距边界最近的水牛城市政厅领了一份结婚证,再掉转头开回多伦多。这回那个签证官接受了我们的结婚证明,可是却告诉我们他要审查材料,不能立即给签证,要我们回学校等通知。有什么办法? 那颗签证图章攥在人家手心儿里,咱只能乖乖的听从摆布。 于是我们垂头丧气地开了红车回家。通知不到一星期就来了,这次我们决定我一人去,带上帐篷我就又出发了。当天晚上还是露营在安大略湖边,听着湖水拍岸,好像和当年英国的湖畔派诗人在心灵上有了新一层的沟通。第二天顺利拿到签证,决定不从原路返回,而是走千岛湖。 一路无话,顺利到家,只是千岛湖的美国口岸办事处居然只承认返程签证,拒不为我的新签证盖入境章。我只好在回家后到设在州府的移民局去,请那里的移民官员给我补盖。猜那个官员怎么说? 他说虽然签证规章上讲换我那种签证要出境,但也不是不可以灵活处理,也就是说我当初根本不必去加拿大。 其次美国是承认外国领馆对自己的公民的领事权的,就是说水牛城那张结婚证完全没必要。 最后,所有的入境口岸都可以认证新签证,所以千岛湖口岸在我入境时就应该给我盖章,我这趟州府本来也压根儿不必来! 哎,官僚和无知,不管是姓美还是姓中,那都害人匪浅啊!为了那个签证,小红车在一个星期里就跑了两千多英里。
其实去加拿大换签证的故事还没完! 我们从水牛城领了结婚证书,那时也不知道证书需要有资格的人签字才生效,就随便找了个证人签了。 后来才知道,只有政府特别授权的民职或神职人员才能签字,原来那场结婚又不做数。 当然领馆的证书应该有效,但我们总怕以后又碰上个无知的官僚惹麻烦,所以在前两年又巴巴的跑到镇公所正经八百地结了一次。 所以我跟我家领导说,咱俩谁也甭怕对方打离婚,费死劲儿都离不掉的!
那些年里,长途短途跑了无数,最远的曾从学校到纽约经大瀑布开到多伦多,渥太华,魁北克,最后从佛蒙特回来,平时则上学上班,风里来雨里去,小红车都忠实为我们服务。只有一次,大约是1987年夏天,我们暑期借住在一位去加州探望母亲的教授家。有一天在从学校回驻地的路上车子突然熄火,怎么也启动不了。经检查发现是定时皮带断了!叫拖车太贵,于是向一位台湾女同学借了她的美制八缸大破车,趁晚上没人时,一人开前车,一人坐后车里掌握方向盘和闸,用一条尼龙绳把小红车拖回了驻地。 最后那个坡度很大的车道拖不上去,急中生智,把大车调到后面,硬把小车给顶上去了。第二天去买了条新的定时皮带,打开前盖看看,很幸运,不用吊出发动机就能装,不过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皮带换上,坐到车里一拧钥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又看见火光一片,好在那火没着起来,瞬间自己熄了。这时才想起应该好好看看买了好久却从没有读过的车子保养修理说明书。翻阅了有关章节,马上明白自己所犯的错误:换装定时皮带事先要先校对好皮带轮之间的相对位置,否则位置不对,各个活塞点火不协调,轻则不工作,重则发动机报废。命运又一次照顾了我,发动机完好无恙,重新按正确方法装上定时皮带,小红车起死回生了。
没给抓过超速,但也曾因为闯了停车牌和红灯给警察抓住过。 其中一次,正和一帮同学开车去大瀑布,开进一个小镇,被一个很复杂的路口搞迷糊了,没看见停车牌就闯了过去,立刻被警车抓住。 警官先生走过来,看到车里塞了一群中国学生,问明是放假去大瀑布,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了个口头警告,放我们走路。他的警告我至今记得:“照你这样开车,你是开不到大瀑布的。” 谁说警察没有人情味? 当然也有运气不佳的时候。一次在校园里的丁字路口,停车牌前没停稳就走,给校园警察抓个正着。 要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那天我还正好没带驾驶执照。 警察给开了个两项违规的罚单,合共罚$200. 穷学生,$200可是个大事! 想起别人说的去法院的经验,决定也去撞撞运气。 果不其然,法官还没来呢,法院的秘书一看我的罚单,问我愿不愿意交一项违规的钱,按没带驾照交$50,闯停车牌的事一笔勾销? 我一听,那还不干,就当花钱消灾吧。
小红车1983年买的,当时表上已有五万英里,在我手里开了7年,7年里共开了七万多英里。 1990年,家里领导要去学校附近的小镇上工作,需要第二辆车,于是去附近镇上买了辆因事故报废后又修好的1986年型丰田卡罗拉。紧接着担心小红车寿命不久了,我们又在同一年跑到纽约州雪城,从拍卖会上买了辆1988年型带涡轮增压器的马自达 MX6 GT。
我倒也没有喜新厌旧,新车买来后,我仍然开了一段时间的旧车。但是小红车毕竟是老了,上坡喘气的毛病越来越明显,常有挣扎不上去的危险,水箱漏水也越来越快,电池也快不行了。于是我们担心有一天小红车会再也启动不了,到那时再叫人来拖,要交几十元拖车费,于是我们决定趁着小红车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它送去了废车回收场。
汽车这个东西很奇怪,开过一段时间,人会和它有感情。到了小红车里程表刚过12万英里不久,我把小红车送走了,那以后的两辆车子质量都大大好过雪维特,后来都是开到20多万英里才结束自己的使命。如今我们开的是第N代车了,都是买的新车,都比前两代好了很多,但是我如果想起以前的旧车,最经常的还是想念我那第一辆车,那辆雪佛莱产的小红车,那辆$1,300买来的,屁股后面破了一大块,伴随我们渡过无忧无虑的青年时代的雪维特。
给第一次的文来点个赞。我的第一辆车也是二手车,Honda 的wagon 从韩国人手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