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毛泽东从20年代开始就始终不渝地分裂中国
(2010-07-09 11:2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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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建设问题的根本问题 — 湖南共和国》
毛泽东
(一九二O年九月三日) (1)
乡居寂静,一卧兼旬。九月一号到省,翻阅《大公报》(2),封面打了红色,中间有许多我所最喜欢的议论,引起我的高兴,很愿意继着将我的一些意思写出。
我是反对“大中华民国”的,我是主张“湖南共和国”的。有甚么理由呢?
大概从前有一种谬论,就是“在今后世界能够争存的国家,必定是大国家”。这种议论的流毒,扩充帝国主义,压抑自国的小弱民族,在争海外殖民地,使半开化未开化之民族变成完全奴隶,窒其生存向上,而惟使恭顺驯屈于己。最著的例是英,美,德,法,俄,奥,他们幸都收了其实没有成功的成功。还有一个就是中国,连“其实没有成功的成功”都没收得,收得的是满洲人消灭,蒙人回人藏人奄奄欲死,十八省乱七八糟,造成三个政府〔3〕,三个国会〔4〕,二十个以上督军王巡按使王总司令王,老百姓天天被人杀死奸死,财产荡空,外债如麻。号称共和民国,没有几个懂得“甚么是共和”的国民,四万万人至少有三万九千万不晓得写信看报。全国没有一条自主的铁路。不能办邮政,不能驾“洋船”,不能经理食盐。十八省中像湖南四川广东福建浙江湖北一类的省,通变成被征服省,屡践他人的马蹄,受害无极。这些果都是谁之罪呢?我敢说,是帝国之罪,是大国之罪,是“在世界能够争存的国家必定是大国家”一种谬论的罪。根本的说,是人民的罪。
现在我们知道,世界的大国多半瓦解了。俄国的旗子变成红了色,完全是世界主义的平民天下。德国也染成了半红〔5〕。波兰独立〔6〕,截克独立〔7〕,匈牙利独立〔8〕,尤太、阿剌伯、亚美尼亚,都重新建国。爱尔兰狂欲脱离英吉利,朝鲜狂欲脱离日本。在我们东北的西伯利亚远东片土,亦建了三个政府〔9〕。全世界风起云涌,“民族自决”高唱入云。打破大国迷梦,知道是野心家欺人的鬼话。摧〈推〉翻帝国主义,不许他再来作祟,全世界盖有好些人民业己〈已〉醒觉了。
中国呢?也醒觉了(除开政客官僚军阀)。九年假共和大战乱的经验,迫人不得不醒觉,知道全国的总建设在一个期内完全无望。最好办法,是索性不谋总建设,索性分裂,去谋各省的分建设,实行“各省人民自决主义”。二十二行省三特区两藩地〔10〕,合共二十七个地方,最好分为二十七国。
湖南呢?至于我们湖南,尤其三千万人个个应该醒觉了!湖南人没有别的法子,唯一的法子是湖南人自决自治,是湖南人在湖南地域建设一个“湖南共和国”。我曾着实想过,救湖南,救中国,图与全世界解放的民族携手,均非这样不行。湖南人没有把湖南自建为国的决心和勇气,湖南终究是没办法。
谈湖南建设问题,我觉得这是一个根本问题。【一】我颇有〔一〕点意思要发表出来,乞吾三千万同胞的聪听,希望共起讨论这一个顶有意思的大问题。今天是个发端,余俟明日以后继续讨论。
根据1920年9月3日湖南《大公报》刊印。署名毛泽东。
注释
〔1〕1920年9月3日,湖南《大公报》在第二版开辟“湖南建设问题”专栏。毛泽东的这篇文章是这个专栏发表的第一篇。
〔2〕1920年9月1日为湖南《大公报》创刊五周年纪念日,是日该报封面(即头版)用红色套版印刷。湖南《大公报》,参见本书第57页注〔37〕。
〔3〕三个政府,指1912年起北洋军阀统治的北京政府、1916年护国军在广东肇庆成立的军务院、1917年孙中山等在广州建立的护法军政府。
〔4〕三个国会,指黎元洪于1916年8月在北京主持召开的国会,孙中山于1917年8月在广州主持召开的非常国会,段祺瑞于1918年8月在北京主持召开的新国会(即安福国会)。8年11月爆发了推翻威廉二世
〔5〕德国受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影响,于191及其政府的革命,并成立了共和制度和工兵代表苏维埃。
〔6〕波兰独立,指1918年波兰第二共和国成立。
〔7〕截克,今译捷克。此处指1918年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成立。
〔8〕匈牙利独立,指1918年匈牙利共和国成立。
〔9〕三个政府,指当时在海参崴、黑河和上乌丁斯克分别建立的海参崴和黑河两临时政府及远东共和国政府。
〔10〕当时的行政区划。二十二行省奉天、吉林、山东、河南、山西、江苏、安徽、江西、福建、浙江、湖北、湖南、陕西、四川、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直隶、黑龙江、甘肃和新疆等省。三特区即热河、察哈尔、绥远三个特别行政区。两藩地是指蒙古、西藏两地方。
《反对统一》
毛泽东(一九二0年十月十日)
中国的事,不是统一能够办得好的,到现在算是大明白了。中国也不是全无热心国事的人,也不是全然没有知识和能力。然而办不好者,中国之大,太没有基础,太没有下层的组织。在沙渚上建筑层楼,不待建成,便要倾倒了。中国二十四朝,算是二十四个建在沙渚上的楼,个个要倾倒,就是因为个个没基础。四千年的中国只是一个空架子,多少政治家的经营,多少学者的论究,都只在一个空架子上面描写。每朝有几十年或百多年的太平。全靠住一个条件得来,就是杀人多流血多。人口少了,不相杀了,就太平了,全不靠有真实的基础。因此我们这四千年文明古国,简直等於没有国。国只是一个空的架子,其内面全没有什么东西。说有人民罢,人民只是散的,\' 一般散沙\',实在形容得真冤枉!
中国人生息了四千多年,不知干甚麽去了?
一点没有组织,一个有组织的社会看不见,一块有组织的地方看不见。中国这块土地内,有中国人和没中国人有甚麽多大的区别?
在人类中要中国人,和不要中国人,又有甚麽大不了的关系?推究原因,吃亏就在这‘中国’二字,就在这中国的统一。现在唯一救济的方法,就在解散中国,反对统一。
中国人没有科学脑筋,不知分析与概括的关系,有小的细胞才有大的有机体,有分子的个体才有团体。中国人多有一种拿大帽子盖的虚荣心,遇事只张眼望着前头,望着笼统的地方。
大帽子戴上头了,他的心便好过了。
现在的和议,就是这样。一些人捧着一个‘和议’北跑到南,南跑到北,没希望的时候,便皱着眉,有一点希望,便笑起来了。我是极端反对和议的,我认为和议是一个顶大的危险。
我的理由,不是段琪瑞的统一论,也不是章太炎孙洪伊的法律论,我只为要建设一个将来的真中国,其手段便要打破现在的假中国。起码一点,就是南北不应复合,进一层则为各省自决自治。
各省自决自治,为该建真中国唯一的法子,好多人业已明白了。这是这次南北战役的一个意外的收果。
现在虽然只有湖南,广东,江苏,湖北几个省发动,事势必然成为一道洪流。全国各省,都将要纳到这个流里,是一个极可喜的现象。
现在所要讨论的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各省自治内部的事,即如何促使各省自治成立;一是各省自治外部的事,即如何将妨碍各省自治的障碍物,减杀其效力或阻止其进行。
关于前一个问题,我有二个意见:
(一)像湖南广东两省用兵力驱去旧势力的,算是一种革命,应由各该革命政府,召集两省的‘人民宪法会议’,制定湖南宪法及广东宪法,再依照宪法,建设一个新湖南及新广东。这两省的人民最要努力。其宪法要采一种澈底革新的精神,务以尽量发挥两省的特性为标准。
(二)像湖北江苏两省不能有革命的行动,只好从鄂人治鄂苏人治苏(省长)一点入手,等到事权归了本省人,便进而为地方自治的组织。
以上二种方法,各依各的情势去改造。于前一种可树各省自治的模范,实有‘国’的性质,可实行一种‘全自治’,所以最有希望。于后一种,虽然暂时只能实现‘半自治’,然根据这种自治,便可进而做废督运动。只要督军废了,则全自治便即刻到了手了。方法虽然和平一点,不十分痛快,然为适应环境,采这种方法,也是好的。
关于如何去除各省自治的障碍物,我以为这障碍不在督军,而在许多人要求的\'统一\'。我以为至少要南北对立,这是促成各省自治的一大关系点。倘若统一成了,新组国会,制定宪法,各省自治必多少受宪法束缚。(无论中央政府永办不好)像湖南广东,便断不能发挥其特性。又人才奔赴中央政府,地方必有才难之叹。更有一个大不好处,假如中央政府成了,全国视线又都集注中央,中国人看上不看下务虚不务实的老癖必要大大发作,而各省自治,又变成不足轻重的了。 我觉得中国现在的政象,竟如清末一样,国人对之,不要望他改良,要望他越糟越坏。
我看此际尚未坏到极处,我们不能用自力增加其坏度,却尽可不必替他减少坏度。我们最好采不理主义,和议再不要说了,国民大会解决国事之说,再不要提倡了。要提倡国民大会,也要如孙东荪先生的主张,用国民大会去解决省事。
胡适之先生有二十年不谈政治的主张,我现在主张二十年不谈中央政治,各省人用全力注意到自己的省,采省门罗主义,各省关上各省的大门,大门以外,一概不理。
国庆是庆中华民国,我实在老不高兴他。特为趁这国庆,表示我一点反对统一的意见,而希望有一种‘省庆’发生。”
根据1920年10月10日上海《时事新报》副刊《学灯》刊印。署名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