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的大姐和三姐在上海会合后，一起带着父亲拜望父亲爱了一生的情人。三姐看到这个阿姨后，她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的确是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她没有想到，这个阿姨和母亲应该是年龄相仿，可是不知道是天生的好皮肤，还是江南的气候好。这个阿姨要看上去比母亲年轻不说，那神韵和气质不能够不让她想到夏梦。她和大姐不得不感叹，有的人真的是天生丽质。这样的年纪还让父亲放不下，她不得不在此为母亲伤心。看着父亲和阿姨在一起的兴奋样子，三姐直怀疑父亲是否真的有病。

大姐，你看这个阿姨，这个年纪还这样有气质。你说，爸爸是不是在装啊？三姐道。

装什么？你是说他装病。那应该不会的，我同他的医生了解过。他的日子不多了。大姐有些伤感道。

可是你看他这个样子，我就为妈妈报不平。我明天就去北京，不等你了。你看来得陪他在待两天了。

是啊，他告诉我，他希望留在大陆治病，这样能够常常见到阿姨。那个大哥也不反对，他说他愿意父亲留在这里治病。我现在还在想怎样和台湾的阿姨说呢。大姐道。

他真的还是只顾自己，你不是说他向你忏悔了吗？难道是口是心非不成，这一辈子伤了多少人了。这要走了还要伤人，大姐，你说这样的男人应该算什么。我真后悔来这里见他，他在我眼里真的一点没有改变。不是，有改变，就是没有了过去那种无赖样。大姐，我明天去北京看看婷婷，你没有时间就直飞台湾好了。

你看到婷婷时，一定要探探林家两个老人对媚的事情知道多少。我们还是尽量将他们撮合在一起，想到婷婷，我这心里就不舒服。大姐道。

我知道了。到了北京我会给你电话。三姐道，她看到父亲是这样一个人后，她不想多待在上海看着父亲花痴的样子。她第二天飞去了北京。

当三姐在北京看到婷婷时候，她很快发现这个孩子特别拘谨，早已经没有了以前那样无法无天的样子。还记得三岁的婷婷在他们那里可是小霸王，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让着她。而今的婷婷看到三姐，就呆呆地站在奶奶身后。最后，还是三姐将她拉入怀里，并给她两个洋娃娃玩具。林建国的妹妹的孩子此时也在家中，他妹妹是龙凤胎，比婷婷大两年，看到婷婷手里的洋娃娃，一人一个就从婷婷手中抢了过去。婷婷想哭，看到奶奶的脸，就停止了。奶奶可是没有叫住那两个大婷婷的孩子，任着他们拿了婷婷的玩具离开。这让三姐惊讶极了，她不敢相信林家二老对这样的事情不闻不问，三姐自己忙着搂着婷婷，然后，说道：婷婷的哥哥姐姐不要拿妹妹的玩具。两个呢，快给妹妹一个。

这林老先生才反应过来，追过去拿了一个回来。婷婷接过来，紧紧地将它抱在怀里。三姐明白了，这奶奶不感冒婷婷。看到这里三姐的眼睛红了，她真想带这个孩子回美国去。可是，她没有资格带啊，她心里恨恨地想着媚，自己的骨肉不上心，搞个琳达做什么。三姐不知道媚已经走出了和琳达的感情，而三姐现在就想着怎样让这个婷婷快点回美国去。

当三姐回到美国，她先是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后。第三天，将刚刚从外州出差回来的媚叫到家中，将她看到的情况一一说了。媚听了之后，她马上决定回去接女儿回来。

三姐，我会尽快去中国接她回来。媚道。

什么时候，你有没有和林先通过电话。三姐想着自从告诉媚，林建国知道媚是同性恋人后，还没有听见媚说过他们的事情。

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没有说。媚道。

就是你们联系过，没有提到这事吗？三姐着急了，她接着道：那你们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办，孩子接回来了，你带着。

我带。林先把孩子送走可能是怕我带不好孩子，我这次带孩子回来，先不和他说。带回来再说，至少我人在北京了再告诉他。孩子是我的，我自然要照顾她。媚坚定地说着。

三姐看着媚没有说话，她心里在说：媚啊，你早这样想，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这林建国这两年在外做生意，能没有女人在周围吗？但愿媚的家庭在媚觉醒后，能够重新团圆。  

媚从三姐那里回来后，她一个人在家里想了许多，她和林建国一直僵着。媚不知道是不应该由她自己了提出来离婚，她还真没有想到和林建国分开的事情。如果不是三姐今天告诉她孩子的情况，她或许还要和林建国耗着。从心底讲，让她开口放了林建国，媚不舍得，想着林建国自结婚后对自己的好，她不得不感叹为什么当初自己竟然不注意这些。难道对月月的痴情真的不对，她从此应该割舍这段爱月月的心吗？可是，为什么和林建国在一起，她没有激情，和月月甚至琳达她都有冲动和心动的感觉。媚不知道，她是否爱林建国，反正她现在要将婷婷接过来。想到母亲说过，孩子才是她和林建国的纽带，他们的关系就不会不好。

媚是最不能听到别人受苦的人，尤其这又是她自己的孩子。她决定不同林建国商量，订了张飞机票就飞回去了。到了北京机场就叫了出租车直奔爷爷的家。

当媚敲开门时，先听到孩子的哭声，是爷爷开的门，同时能听到奶奶在骂着小孩子。媚知道是骂她的婷婷，她本想叫林老先生一声爸爸，但她那像男人的脾气，让她无法忍受了，她气呼呼地冲了进去。她的公公还在门口愣神呢，她已经冲到屋里。只见她的女儿在那里擦着眼泪，但是不敢出声了。而奶奶正在手拿着一双筷子尾部，用筷子的头指着在骂孩子。

媚把行李箱和背包往地上一扔，走到女儿的面前，她蹲下来，女儿虽然五岁了，但个子看上去只有三岁左右的样子。她把孩子搂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抬头看着她的婆婆。她的婆婆以前也是个知书达礼的人，按林建国的说法是中国的文革给他母亲留下来的后遗症。落实政策后，他母亲说话就从没有细声细气。而媚则认为，林建国的妈妈怎么也不像是被整过的人。因为，她处处都像整别人的人。这两年没有见到她，人又胖了许多，那知识分子的斯文劲头，从她身上是找不到一点儿。看她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没有文化的老妈子。婆婆看清楚是媚后，嘴巴一直张着，那拿着筷子的手就这样冲着媚和孩子伸着，那眼睛平常在那胖胖的脸上已经比例失调了。现在，她好像努力去睁大它们，反而使那胖脸更加难看。媚在想，我的女儿这两年每天都是看这张脸生活，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那孩子一定会做梦的，也一定是恶梦。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把女儿抱的更紧了。

媚对她的婆婆说话了：妈，您这是生的什么气呢？婷婷怎么招惹您了。那就让我这个当妈的给您陪不是了。

她婆婆和公公这时都醒过扪来了，婆婆赶紧收起举着的筷子，咂吧了一下嘴巴，显出那特有的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来。对着过来的公公说道：你回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吃饭了吗？我去盛给你。媚说：不用了。我回来是接孩子的，您们帮忙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好了，我马上带她走，我已经订了房间在新来饭店，我明天过来取她的东西。

她婆婆忙给她丈夫递了一下眼色，媚的公公马上说：到家了，就不急了。你们要接她回去，好呀！怎么也没有个电话回来。然后，转过身来对他的太太讲：妈妈，给媳妇拿饮料来。媚啊，你不要生气，你妈妈刚才是说婷婷。她总是不好好吃饭，手里总是要玩东西。媚道：教育孩子是应该的，也没有什么。可妈怎么这样同孩子大声讲话，就象是林先说的，文革时，批斗人的样子。

媚说完了，才感到这话有些揭他们的伤口。公公婆婆最怕的就是提文革的事情，他们想到那年月受的苦，就心颤。还有就是在文革刚开始时，她婆婆的确是批斗过别人，而后的深挖中，她又被挖了出来。所以，文革结束后，她的人缘不好，同他们往来的人很少。这样他们一心想离开中国。他们来美国后只因这媳妇不好相处，他们才又回中国了。

与谁共舞 -- （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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