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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龟搬运记 (2) zt

(2010-04-05 09:13:17) 下一个
但是,健的“相亲行动”实在不顺利。各人有各人的运气。健的母校在大城市,学妹见识出国的见多了,所以,健一点不像“吴大郎”在他那个小学校吃香。 确实,论学识,论家庭背景,论长相,健没一样出色的。“胖子”倒是介绍了几个漂亮学妹,但经过几个星期或几个月的长途电话,结果都不了了之。90年代末,没Internet Phone, 越洋电话超贵。长长的电话,让健每个月看着电话账单,身心俱疲。后来,连“胖子”都疲了,只好说现在的小姑娘太狡猾,只好慢慢找,要么,健降低长相的要求。

其实,要是没有“潘金莲”,健对长相也没那么高要求。可这“吴大郎”这一来,把所有老中的标准给提高了,谁也不想好不容易“搬运”个老婆来,被人家比下去。所以,健在长相上不肯让步。这一来,健和“胖子”都知道,找学妹是没戏了。

健是个孝子,每个月总给爹妈打一两次电话。以前,老爹老妈一提健的个人问题,健总是打太极拳绕过去,现在,爹妈一提,健也就不回避了。老爹老妈一听儿子松口了,立马就要满世界给儿子介绍对象。问健要求,健说了,有学位最好,实在没有也行,但人长得一定要拿得出来。

其实,大城市的漂亮小姑娘要是有个好学位,拎得贼清。健这样的, 就是一“备份”。健现在经验丰富,没两通电话就体会到自己的“备份”地位。所以,一般自己先主动划清界限,省了很多电话费。

折腾了整整一年,终于有了正果。女孩子叫“丽丽”,是爹妈厂子大院同事的女儿。也算是对家庭背景知根知底了。女孩子中专毕业,因长的好,在市里很大的百货店站化妆品柜台。健现在对有学位的女孩是彻底失望了。健还在学校读书,所以对把老婆当赚钱机器的境界还不够。对现在的健来说,老婆是什么?是在卧室里用的, 是在厨房里使的,是带出门炫耀的。当然,这境界是低了点,可人家现在还是个在读的学生不是, 而且还有个“吴大郎”在气人不是?对健的境界,我们不能要求太高了。

照片寄来,着实把健给镇住了。跟“潘金莲”相比,“丽丽”更有一番别样的风韵。毕竟是大城市女孩,又在化妆柜工作,那作派那打扮又比“潘金莲”更多了一份洋气。当然,看久了,健也觉得这个“丽丽”气质上缺点什么, 比如比“潘金莲”感觉上要“浮”一点。 大概“潘金莲”毕竟是大学毕业,而“丽”才是中专水平?但这气质都是说不清爽的东西。既然说不清爽,那就不去想了吧。至少,这个丽带出去能镇住“潘金莲”,这是健心底里真想要的。

更重要的是,自从看了“丽丽”的照片,通了两次电话,健晚上睡梦里和自慰时想象的,都从“潘金莲”换成了“丽丽”。而且,人家女孩子对自己又中意,老爹老妈又喜欢,那还有什么再挑的?

这一年来的经历告诉健,什么是你的,什么不是你的。健认为,这个“丽”就是命里注定是自己的了。健打电话告诉老爹老妈,就这个“丽丽”了,就这么定了。老爹老妈那当然是欢天喜地了。拍胸脯保证,国内这边的事,他们搞定了。健就等着暑假回来结婚吧。
从此,健和丽丽的电话都快把太平洋底的电话线烧断了。这可是我们健这辈子第一次恋爱呵!健早早地跟老板请了假,定好机票,然后每天进入倒计时。

和健的初恋相比,丽丽已经是历经沧海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又是上的中专,早在学校里就被男孩子追得昏天黑地, 男孩子为她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丽丽正式非正式的男朋友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丽丽是聪敏人,知道自己将来不是嫁个有钱的就是嫁个有学问的,绝对不会跟中专这些小混混长久。丽丽不爱读书,但不傻,对自己有的是主见。她知道要嫁有钱的或有学问的, 自己的名声很重要。所以,丽丽总是把她的恋爱搞成地下,她住的职工大院里,一点风声都不透。

丽丽既然知道女孩名声重要,那还老是谈恋爱干嘛?一来,哪个女孩不怀春,谁不想被男孩宠着?谁让自己天生丽质,周围追求者不断呢?二来,有些男孩也真够帅的,手里又有两个钱,魅力实在没法挡。丽丽也是身不由己。三来,追得男孩多了,麻烦也多。有个正式的男朋友,可以挡挡驾,让自己被保护一下。

但经历多了,丽丽也明白。自己看上的,只是和自己玩玩。腻了,他们又会找下一个。死心塌地追自己的,自己也看不上。因为看开了,丽丽反而能把周围的男孩搞的定定的,自己很少为感情死去活来的。对自己腻了的,说要分的,丽丽就会大度地和他“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所以,这么多年来,职工大院里从来没有对丽丽的负面消息。所以,健的老爹老妈才会这么痛快地把丽丽介绍给健。

当丽丽知道自己被介绍给健,丽丽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丽丽从小知道健,知道他是她们大院里一个老实巴交的“才子”。可当年丽丽还是个小孩子。即使路上遇见,健这个书呆子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等自己长开长漂亮了,健也出去上大学了。现在想不到这两个不相干的轨迹竟能相交,丽丽竟有机会嫁个“才子”,还能去美国,丽丽知道她一定要把握这次机遇,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丽丽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信心的,但健是个读书人,丽丽也知道光有外表怕是搞不定。好在丽丽有经验。自从上班站化妆品柜台后,丽丽的眼界也开了,见到很多有钱人士。这些人来为老婆或“女朋友”买名牌化妆品,一掷千金,眼睛都不带砸的。当然, 他们除了对化妆品感兴趣外,对卖化妆品的人也同样有兴趣。丽丽在推销化妆品的同时,有时连自己也一并推销出去。丽丽曾经把自己推销给一个做房地产的暴发户当地下情人。这位大老板当年也是某大学的毕业生,所以整天把自己往“儒商”上发展。带着丽丽参加的聚会都是大学同学会。丽丽根这帮所谓的“读书人”混久了,也悟出了这些读了几年书的人对女人的要求。

带着这点悟性,丽丽在健的面前把自己成功地包装成一个涉世未深的天真少女。电话热线里总是嗲着声音装天真无知,一会儿一个“为什么啊”,又一会儿一个“我不知道耶,你告诉我嘛”,再来一个“我想知道嘛,快告诉我啊”。把我们健的骨头酥到像油炸麻花。活到这么大,还没一个美女对自己这么崇拜的,这么多年书真是没白读啊。

现在的健,睁开眼闭上眼,全是丽丽的倩影。只恨这该死的太平洋让他只能想虚拟的仙女而摸不到仙女的真身。至于到月底那好几位数的电话账单,健是视若等闲。大丈夫能曲能伸,哪怕每天啃白面包也不能少了那“精神食粮”。丽丽那嗲声嗲气的声音就是健每日不可缺的“大力神”营养水。 健靠着这“大力神”精神食粮,一直撑到上飞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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