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荔比利时日记---之四
2010年1月7日
今天下午6点,是小波摄影展的开幕式!
昨夜和小波疲劳畅谈之后决定哪儿也不去了,多和小波在一起呆呆吧,太难得了!
早晨她们先走了,我吹干头发再出发,站在迷网般的马路中间找不着北。慢慢的,又重新走了一次,问了一邮递员这个谁也听不懂我发音的地方:瓦隆尼文化中心,终于找到了!
一切准备就绪,试装,着装。
晚上5点半,匆匆跨着半蹲式的大步勉强跟上小波的飞毛腿,这个关键时候不可以再迷路了,,,,
杨先生已经早就到了!
杨先生问:“晓荔,你自己的琴带了吗?”
没有!
“那怎么办呀,万一他不送琴来呢?”
我就祷告,他一定会来的。
其实我的心里也有点不安,只好祷告:万能的上帝,请你让那个琴老板快点把琴送来吧!
开幕式请了200多人,布鲁塞尔也有很多中国人,有驻欧盟的中国官员,有驻比利时的新华社记者,当然有中国驻比利时大使,有前驻中国的比利时大使,有布鲁塞尔市长,还有很多说法语荷语的比利时人,,,,,
当然还有我们专程从法国来新华社驻巴黎分社摄影记者玉薇和总社国际编辑室,小波的影展助手法语翻译的高静。我用“我们”,因为她们和我很亲近,玉薇小时候也学了几年小提琴,可是后来放弃了,她很惋惜的说,如果当年同是军医的爸爸妈妈没逼那么紧,她可能不会失去兴趣。
(晓荔后记:如果我和小波的硕大可以形容为徐大马棒和蝴蝶梅,那么玉薇和高静就像小白茹,她们长得好小,远处看整个一个初中生的样子,可近处一看,又是个大美女。麻雀虽小,五毒具全,她们都是外语学院毕业,流利的英语和法语,从千里挑一的考核中加入新华社,又从几千人中脱颖而出,出国担当大任,一人拿一个比自己脸还大照相机,入乡随俗,抽烟喝酒样样都能。不过,玉薇的古典美人脸还是在开幕酒会上喝红了,,,,
总策展人小波发了言,代表和她一起用了快一年的时间准备展览的团队。这次影展的作品是从40多位摄影家们的几万张摄影作品中选出来的,他们有的已去世。
她的发言庄严而缓慢(我跟她说大声慢点,那是和她平时说话的速度相比,像骂我一样那么快就不好),表情极为严肃:“同----志们,朋-------友们,综华人们共和桂从此站起来料!”当然比毛爷爷的话还多说了好几句。
1月7日,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展览策展人陈小波(左)在《中国:从50年代到现在》新闻摄影图片展开幕式上致辞。武巍摄
休息室专门请来的拉大提琴的同志也到了,他的背景非常雄厚,上海音院毕业,比利时音院毕业,只是30年一样没改他的山东口音,而且30年在海外还养成了一个每30秒就需要快速地舔一下他的中指尖的习惯,不管手里有什么东西,无论是在跟什么人说话,他看得起看不起的,非舔一下才可以开始,才可以继续。他拿着他的琴,他的谱架,他的二胡,还有他的椅子,一切就绪,要演奏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站在二楼上断定他该舔了,他就舔了,,,,,
在休息室他的琴声很漂亮,意大利琴,据他说价值30万欧元!!!我记住了这个惊人的数字,因为我们第一个房子是28万5千买的,他的琴比我的房子贵多了。
我问他要名片,这么大牌,又有这么把好琴,我希望有可能请他道湾区来演出,,,,,
他没理会我,因为他理不理人的先决条件是你从哪里来的?哪里毕业的??是不是跟他一样大牌,,,,,???
“晓荔,给你带琴的人来啦!”
杨先生在安静的展厅大声地笑了,脸上开了花,比谁都高兴!这把琴能来,都是他的功劳,他给我引路,他给我翻译,他帮我和老扳聊天套近乎,,,,
我用了这把从来没拉过的琴,闭着眼睛十分投入了我自己的音乐世界,古老的欧地利琴声在展厅间,在展示50年代到2000年中国人生活变迁的影展中,在人们经意不经意之中穿梭着,飞扬着,我随着我自己的“牧歌”,来到了大草原,我又拉着我的“渔舟唱晚”好像飞回了江南,一曲“新疆之春”我又飞到了新疆,,,,,,
(晓荔后记:我第一次懂得了音乐的感染力是在一次帮我的学生家长的追悼会上,我11岁的学生的爸爸欧阳才40来岁就非常不幸地由鼻癌康复,却又淋巴转到肝癌去世,我所能做得除了尽量不要她的学费,去看望了他,还被他牵着我的手摸了他的发硬的重大的肝部,就是在欧阳的追悼会上演奏他最喜欢的“辛德勒的名单”。在火葬场,他的同事反复地对我说,“嗨你那音乐真让人受不了,我本来就挺难过的,你那音乐一响,我简直就控制不住,完全崩溃了!”
虽然我自己也非常受不了我自己的琴声,随着他的一幅幅健康年轻,风流绸倘,合家快乐的照片的展示,整个大厅就在那“泪飞顿做倾盆雨”中,好不容易在我那最后一句由颤抖的心演奏出的颤抖的琴声中结束。
但,他同事的话,还是让我诧异,震撼了!)
杨先生说,三个琴还就是小提琴好听!还是晓荔拉得最好!
我说,杨先生你看,新华社的小姑娘不仅法语说得好,还个个漂亮。
杨先生说:“那谁也比不上你啊!”
我试着肉笑皮不笑,,,,,
大牌大提琴手在酒会上迟迟不愿离去,最后,展厅都要关门我们都要离去的时候,他双手送上了他的大牌名片。
(飞机上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