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冰冷的房子里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就给国家电网打电话,人家说要让正在施工的单位查一查。后来,国家电网派人到了我家,说他们只管进到家们口的那一段, 还说我家的电缆线已受损,必须换,要我们先找镇里的建设部门(Building Department)。我给镇里打电话,转了好几次才转到主管建筑的部门。他们可派人到了我家,说该我自己负责修,但必须由有执照的电工修,他们可以推荐电工。
那天晚上,和我们住在同一个镇里的朋友盛情我们去他们家过夜,我们就过去在他家住了一宿。第二天, 我没有去上班,留在家里优先解决电的问题。那天上午,我根据朋友们提供的电工名单依次打电话, 要么没人接,要么是家里的人接,有的竟然没有等我讲完话就把电话挂了。 打了几通电话后,我才意识到找这些个体电工根本靠不住,要想当天解决电的问题,必须从黄页上找,找有大幅广告的公司,因为他们都有专门接电话的人。果然,黄页上有大幅广告的电工都是正规的公司, 有专门接电话的人员,马上会给出报价和服务的时间。有家公司说两个小时后就有人来,他们的工时费是每小时90美元。 我一听可以接受,马上就答应下来了。我打完电话就又去朋友家座了一会,回到家中,发现在电表下面的地上有人刨过,意识到电工来过,又走了。不一会,电力公司的车来了,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是来这里给电表开锁的。也就是说, 即使我能自己修, 没有电工执照我也修不了,因为电力公司将电表锁上了, 只有电工才能通过镇里的建筑部门让电力公司派人将锁打开。不一会, 电工们又回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我估计他们是回去取材料了。那个大个比小个子年长电,他负责上面的活,包括将旧线剪掉,从撕坏的墙皮上拆下来,再将新电缆线固定好,再接在输电线上。那个小年轻就负责装地线,他要将原来的地线剪掉,重新打下两根粗铜杆,从电表里引出地线,再依次连接在那两根铜杆上。这些活看似简单,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就说埋地线,将两根5尺长的粗铜杆砸入地下也相当艰难;固定旧电缆线的铁皮两头的钉子已经生锈,在电工来前我曾经想在不损坏墙皮的前提下把它拆下来,但一来没有好的工具,二来外面很冷,我试了几次没有进展就放弃了;大个子电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旧电缆线拆了下来。将新线固定在墙皮上不算难,因为等不及修墙皮,就只好让电工将撕坏的墙皮再放回去,中间有点小缝问题不算大。我的房是很老的房子,墙是用空心水泥砖砌成的,平常为了从外面引进电视天线,我用冲击钻也要费一阵功夫才能在墙上打个洞。出乎意料的是电工的工具很厉害,材料也好,用无绳电钻将固定电缆的螺丝钉送进去就象在木头上拧螺丝钉一样轻松。上完电缆线就该接连接主电源线了,这时需要带电作业了,接头离地面的高度将近20尺,有恐高症的人是很难干这种工作的。高个子电工拿出了皮手套戴在两手,开始连接电源线了,第二根线刚搭上家里的电器就立即运转了。因为这次电缆线受损和墙皮被撕都是因为搭载电源线的铁丝断的时候,电源线和电缆线之间因为连接得太紧没有脱落造成的,所以当电工连接这两种线的时候,我求他别接的太紧,他没有答应,非要死死地接上不可,因为这两者之间如果连得不紧是他们的责任。电工在我这里花了一个小时,但因为前面来过又走了, 也给算了时间, 总共算了两个小时的工时费, 加上材料费和给镇里40元的许可证费,一共收了435 美元。这个花费还算比较合理,我对这家公司的服务很满意,不但及时,在这个地区收费也不算高,后来许多朋友做电工活,我都是推荐这家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正当电工施工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在家门的路口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起初我们还以为她是电工公司的人,当她走近后有觉得面熟。 她向我们打招呼,说她就是前面的邻居,看着我家还没有来电心里也挺牵挂的。 她说如果还没电我们晚上可以去她家里住,她还欢迎我们任何时候去她家吃点热食品喝点热水,我们感谢了她的好意。她走后,电工还挺感叹的,连说“多好的邻居呀!”
这次受冻雨袭击,我们一开始也没有太想到找保险公司。总觉得电线应该由电力公司来负责,因为墙皮是被他们的电线损坏的也应该由他们负责;另外的原因是因为家里的电话是网络电话,没有电电话就成哑巴了,而手机一来信号不好,二来电池也快没有了。 所以当星期一到公司上班的时候,才从办公室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说的主要是墙皮受损之事,大都会保险公司(MetLife)说要派人到家里看,但没有具体说是哪一天。直到礼拜四决定立即请电工的时候, 我又给保险公司打了个电话,问我可不可以自己先修,然后拿发票报销,保险公司说可以。电力恢复几天后,大都会保险公司的人才来到了我家,他告诉我们食品腐烂的损失可以赔,还说我们这种情况可以住旅馆,总共可以花到500美元。听了可以住旅馆这个信息后,我们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会白天到外面打游击, 晚上回来受冻了。 关于腐烂的食品的价值我们也没好意思多说,就报了100美元。他拿了我电工发票的复印件,在墙皮损坏的地方拍了照。几天后,我收到了保险公司寄来的支票,大约 150 美元,也就是说损失加电工的费用总共是650 美元,那前500 美元按合同应由我自己应消化。
政府在大面积停电后,宣布了紧急状态,开了一些避难所,我们从来都没有去那里, 大概心里觉得那地方太乱。我对政府在整个突发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很失望,无论联邦政府还是地方政府都没有投入资源来帮助电力公司抢修受损的电路,而是单靠电力公司自己。 我们地区的供电公司是国家电网,属于大型公司,他们有资源从南方和加拿大调集大批电工来这里参加电力修复工作。因此,尽管进展缓慢, 我们整个地区的电力供应在一周左右都基本恢复了。在麻州西部和新罕布什尔州南部,供电公司是一个小公司,资源不多,许多家庭是在黑暗和寒冷中度过圣诞节的。政府在整个过程中除了批评那个公司进展缓慢外,根本就没有提供实质性的帮助,这和中国的救灾形成鲜明的对照。 想起几年前中国南方地区发生的冻雨,中国政府派出了军队帮助修复电路。当然美国规矩多,条款多,动电线的人必须有电工执照;居民修个电路还得给政府交申请费。即使这些限制, 政府也可以征集一些电工,帮助电力公司早日修复电力网,这样早一天通电避难所也可以少开一天,并非亏本的生意。
关于电缆线受损和墙皮被撕破,我至今还认为是电力公司的责任。诚然,进电表的电缆线是我家的个人财产,但电力公司的输电线路不合理的布置和对安全顾虑的忽视是造成损失的直接原因。如果线路不从大树枝底下走,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电线修复后,我给国家电网写了一封信,附上了修电路的发票,要求报销。几周后, 我收到了国家电网的回信, 仍坚持原来的说法。 我原来想去法庭告国家电网,后来顾及到为了一点小钱花那么多的时间不值得,就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就算便宜了国家电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