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邱志诚,把车开到百合家外面的大马路边上等,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百合出来,不免有些担心,不知道她是不是病了。他看看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就拨她手机。她在那边接听,说:“我已经到办公室。你今天下班别来接我。”
邱志诚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啦?要出差?”
百合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说:“从今天起,我爸要接送我上下班。因为乘公共汽车,所以今早出门得早,没碰到你。”
邱志诚半天没说话,开口就说:“那今天中午我来接你吃午饭。”
百合说:“午饭时间太短。”
邱志诚说:“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可以买了快餐,我们在车上吃。”
真是应了袁军那句话:“陈百合也要跟着你倒霉。”
原来她还没有倒霉到家,原来情形还可以更糟,甚至无穷地糟下去。
在车里吃饭的时候邱志诚问:“现在你是什么态度?”
百合看他一眼,反问:“我现在还肯跟你出来吃饭,你说我是什么态度?只是我也不能让我爸爸妈妈太伤心。你不知道昨天我爸爸妈妈看我的眼神,他们给我气得差点昏过去,搞不好许愿以后也不让上门。”
邱志诚说:“你爸爸妈妈怎么知道的?”
百合摇头:“我不知道。昨天我只知道哭,什么都没问。现在不光我爸爸妈妈知道,我们单位上上下下,除了生产车间的工人,也无人不知。”
邱志诚感到头皮阵阵发麻,百合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啊!他知道这事绝不可能是袁军透出来的,如果是他说的,绝不会等到今天。
“这是一个阴谋。”他断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苏氏姐妹。到底是哪一个,他吃不准。若是以前,他第一个怀疑的会是苏雪云。可是自他第二次提出离婚后,苏雪凝性情大变,谁知道这事是不是她恨极之后干的?
百合同意:“我也是这么想。”
邱志诚说:“现在我不能再给她时间。我本来想好合好散,现在不得不改变策略,拖下去可能情形越来越糟。百合,我马上准备起诉,如果一审被驳回,就要等半年才能第二次起诉。一般来说,三个回合之后,肯定是判离的。我不会放弃的,你要相信我。”
百合把吃好的饭盒收拾好,装进塑料袋,说:“我相信你。我们暂时只能这样,我在父母面前要乖一段时间,我们还是电话联络,少见面吧。惹恼了他们,不知道还要把我怎么样呢。而且你老婆和她姐姐,还不知道会对我采取什么进一步的行动——说不定现在就在监视我们。今天中午我们见面,我可以跟父母说我跟你说清楚,要分手,以后可能就找不到借口。”
说着就要下车。邱志诚一想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心中就万分不舍。他拉住她,说:“吻一个再走。”
百合看看左右,说:“我怎么觉得有人监视?”
邱志诚启动车子,兜了一圈,找到一个只容一辆车进出的小巷,开进去,停下,车尾对着大路口,车头对着空荡荡的巷里,然后把百合拖过去,吻住。这个吻温柔缠绵,带着深深的依恋和不舍,带着冲动和情欲,不想停止。
最终百合推开他,理理头发,说:“回去吧,我要开工了。”
邱志诚只得放下她,小心翼翼地把车倒出去,送她回公司。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把一只手按在嘴唇上,似乎回味着那个吻,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这个吻在以前不觉得怎么样,但是今天来之不易,就感到弥足珍贵。
有的时候,感情越是阻隔,来得越是浓烈。
他回到公司,委托赵飞鹏替自己向法院起诉离婚。
他如今不会再去找苏雪凝问,把这事告诉百合父母,到底是谁干的。因为问来问去,毫无意义,只能让自己卷入更深刻的争吵中拔不出来。苏雪凝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没有太大的区别——百合的父母已经知道,并且采取措施要隔断他们两个。之所以要隔断他们,就因为他是有妇之夫。那么他现在唯一的对策就是尽快让自己恢复自由。只有他自由了,他跟百合之间的障碍自然就没有了,那么她的父母也就无从反对。
他只能破釜沉舟。
苏雪凝是在单位里接到法院传票的。她很镇定地签字,若无其事地把传票塞进包里,接着上班,然后下班。
回到家,她告诉自己无数次别生气,没什么好生气的,深深地呼吸,然后才用很平常地口气告诉公婆:“我接到法院的传票,志诚他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
她告诫自己要争气要争气,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自眼眶中滑落下来。
听到儿子起诉离婚,志诚妈妈筷子几乎捏不牢,要滑落下来;志诚爸爸勃然大怒之下,又咳个不住,感到胸闷异常,连忙起身去卫生间;苏雪凝忍了半天没忍住,泪流不止;而蒙蒙见到这架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亦吓得哇哇大哭,嘴里的米饭呛到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小脸憋得通红。
苏雪云早防着这一招,立刻为妹妹找来律师应诉。
邱苏两家,没有一个人站在邱志诚这一边。所有的人都帮着证明这对夫妻的感情没有破裂。邱志诚一审败诉,不准离婚。
他感到莫大的滑稽。一对夫妻有没有感情,人人可以说了算,就是他这个当事人说了不算。
甚至他的父母为了保住孙子,也可以站到他的反对面。法庭外面,他跟赵飞鹏往外走,志诚爸爸赶过来说:“志诚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邱志诚一口气无处发泄,赌气说:“我今天很忙,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说。”
说着扬长而去。
当着苏家一家老小的面,志诚爸爸羞愤交加,一时胸闷无比,才要说什么,指着前方说不出来,软软地倒下去。
苏雪云最镇定,连忙拨打120。
于是过几日坊间就有传闻,邱志诚为了外面的女人,亲生的父母都不要了,把老父气进医院。
进了医院,先输氧急救,再进行各项检查,初步结果出来,把家属叫进医生办公室,医生告诉她们说:“初步检查,患者肺部异常,我们怀疑是肺癌。现在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诊,希望家属能够配合。”
志诚妈妈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胀成紫色。苏雪凝看着婆婆摇摇欲坠的样子,赶紧在旁边扶住她,小声地叫:“妈,妈,你别吓我。如今爸爸这病,只是怀疑,并没有确诊。你如果再出个什么意外,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我爸那边全指望你呢。”
最终还是苏雪凝通知邱志诚的。邱志诚匆匆赶回家,欢迎他的是他母亲劈手的一记耳光。志诚妈妈一向宠犊护短,从来没动过儿子一根指头。如今眼见数十年相依为命的老伴性命不保,满腔的绝望和愤怒,全部发在儿子身上。她固执地以为,如果不是儿子闹离婚,志诚爸爸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如果志诚爸爸不生这么大的气,就不会得这种晦气的绝症。
如果她的老伴因此死掉,那绝对是儿子气死的。
志诚妈妈一双操劳的大手,力气是惊人的。邱志诚当即被打得头歪过一边,眼镜飞掉,腮上肿起指印,嘴角甚至流出血丝。
苏雪凝在一边看得呆掉,先到一边去拣起眼镜放在桌上,再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抱进房间,陪他坐在床上,连连地说:“不怕不怕,蒙蒙不怕。”
志诚妈妈也给自己吓住,不能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那只手居然感到隐隐地发麻,可见自己使了多大的力。儿子这张瘦弱的嫩脸,只怕要被自己打坏。她一时间震惊加心痛,号啕大哭,坐倒在沙发上控诉:“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你现在趁了心吧?你把你爸爸气死你趁心了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你把你爸气进医院还不甘心,你还想回来气死我?”
邱志诚半边脸肿起来,嘴里面的皮肤被牙齿磕破,一时间奇痛无比。他抽出纸巾擦干嘴角的血迹,挨着自己母亲坐下,揽住她的肩膀说:“妈,要是打我能让你好受点,你就只管打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检查确诊,多打听一些医院医生,找出一个最合理的治疗方案。”他嘴巴被打破,说话就有些吃力,口齿也不清楚。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志诚妈妈越加心痛,后悔自己不该下这样的狠手,哭得更加伤心。
“妈,”邱志诚好声好气地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你仍旧去医院照料我爸爸,我来打听打听看那些医院治疗这种病最有效果,然后带着检查结果跑跑这些地方,看看什么方案最合理,最适合我爸爸。确诊之前,你在我爸面前先别透露什么。医院让做什么检查,你们就配合做什么检查。”他们请的护工在晚上照料志诚爸爸。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母亲镇定下来,哄她洗漱睡觉,才走过到苏雪凝这里来。此时蒙蒙已经在妈妈怀里,摇着晃着睡着了。邱志诚从苏雪凝怀里接过儿子,把他安顿在自己房间,脱衣盖被,轻轻掩上门,走到卧室在桌前坐下,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阿凝,谢谢你为我父母所做的一切。”
苏雪凝说:“他们对我很好,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邱志诚又说:“离婚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这个我从不否认。”
苏雪凝说:“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现在给爸爸治病要紧。”
邱志诚惭愧地说:“你没有这个义务帮我们这个忙。”
苏雪凝冷然地说:“我不是为你。就算是一般的同事,我也要帮帮忙的,何况他是蒙蒙的爷爷,待我如父。”
好象大部分癌症都这样
是细胞本身变质吧
就是的,“夫妻的感情没有破裂”怎么能由其他人证明,而当事人自己的证明不算数呢? “感情”是可以证明的吗?
一般来说, 人自己做错了事, 都要找个替罪羊, 何况着祸从天降.
偶比较倾向于这种观点: 人在付出感情前,是可以控制自己的. 但是付出之后,很难控制
是的是的,更何况BLAME别人总是比较容易的..
人急起来是没有理智的
老伴得癌居然也是因为儿子的原因.看来人不能没有常识啊. 一般至少要TAKE十年的时间才能DEVELP出CANCEL.HOHO...
其实邱氏父母, 更多的是想留下那个孙子
应该这么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
8过父母对孩子的好, 不一定是孩子自己想要的东西
邱志诚是“厉害”,害得两女人前后脚为他自杀。父亲竟然觉得癌变都值,只要儿子一家好好的。这种男人,我好怕!
他这么左右优柔,一团糟;感觉邱母对他狠了点,似乎很多都是表面和事老,其实袒护一点儿子的,就如断指里的;感情闹翻天,其实是儿子幸福最要紧,选择谁不重要,背叛谁,骂骂也就过去了,重要的是不要事情闹大。
是啊. 一般的男人都是袁军的思维: 折腾够了可以了,不要搞得妻离子散
呵呵